夏渊默不作声地想了想,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荆鸿,我怎么觉得……这像是父皇给我母后和舅舅他们的警告?林家是这样,沈家又何尝不是呢?”
荆鸿对他能想到这一层感到有些惊讶,不禁赞道:“殿下深谋远虑。”
“嘿嘿,太傅教过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夏渊被他夸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回过神来,心里隐隐发憷:看来父皇是想借机告诉所有人,他的王权,只能由他来决定,任何人都休想左右他的意志。
如此说来,还真是圣心难测啊。
随着林内史一事的逐渐平息,年关也将近了。
许多官员都告了假,回乡与家人小聚几日,夏渊担忧了好些天,终于还是试探着问了荆鸿:“就要过年了,荆鸿,你不用回家过年吗?你家乡在哪里?”
荆鸿把刚温好的暖手炉捂进夏渊杯子里:“殿下,臣是孤儿,早年四处流离,并无归乡,要说亲近之人,也就只有太傅大人和殿下你了。”
夏渊听到这话,心里跟浸了蜜似的,顿时舒坦了:“那好,年三十我在父皇那里吃家宴,你去太傅府看一眼,然后就回来陪我过年!”
荆鸿笑着一揖:“谨遵殿下旨意。”
看夏渊心满意足地睡去,荆鸿替他掖好被子,退出门外。
外面还在飘着雪,脚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更衬出夜的安静。
院门口,荆鸿忽然顿住脚步,回首望了眼一片漆黑的太子寝殿。他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能静默地站着。
明年,与他一起过年的,便不会是自己了吧。
本就是孤魂一缕,何处是归乡呢?
第20章 花烛夜
年三十,荆鸿回了太傅府,陪太傅吃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