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问那吴嫂:“蛋儿发烧多久了?”
吴嫂六神无主地回道:“从昨天中午开始的。”
“是不是发烧时好时坏,还打寒战,发冷的时候还头痛恶心?”
吴嫂浑黄的眼睛明显一亮,连连点头:“大夫说得都对,蛋儿就是这样的!大夫,蛋儿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萧御已经基本上能够确认了,他道:“蛋儿得的是疟病,就是打摆子。”
他话音一落,刚才还在吵吵嚷嚷的人群瞬间再一次陷入沉静。
这一次的静却比之前的更甚,还带着一股子逐渐弥漫开来的压抑。
“疟病……是疟病啊!”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紧紧挤着的众人瞬间向四周流水般地退去,就连躺在地上的几个捕快也忍着伤痛,连滚带爬地朝远处跑去,其他人竟也顾不得拦阻他们。
“离远点,离远点!蛋儿得的是疟病!”
那车夫也吓得想往后退,却见百灵只是睁大了眼睛抱着那只包裹站在凤大姑娘身边,而他那小主人也同样面不改色地蹲在原处,又禁不住止了脚步,仍旧站在萧御身后。
吴嫂也似乎呆住了似的,一双木然的眼睛先是直愣愣地看着萧御,又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她呜咽一声,抱着孩子大哭起来。
“我苦命的蛋儿啊!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那高瘦男人也退到了一边,见萧御还在吴嫂和蛋儿跟前蹲着,不禁狐疑道:“你莫不是骗我们的?!疟病会染人的,得了疟病治不好的十有九死,你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
“谁说治不好了?”萧御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回马车取了纸笔,这一次倒是没人拦他的路了,众人忌惮地看着他,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他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字,折起来交给车夫。
“大叔,你马上回城把这封信交给秦小大夫,让他按我说的做,然后再带他回到这里来。一定要快!”
车夫接了信郑重地塞在怀里,看了看那边的流民,有些犹豫地低声道:“可是,我不能把姑娘一人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