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正房内外已是围满了人,吵吵嚷嚷一刻不得安静。
谢景修和萧御刚走到院门处,却见墙角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来,拦在二人身前扑通跪了下去,有些惊惶地小声哀求道:“谢世子,凤大夫,请帮帮我们世子,别让侯爷和周先生把他带走。”
二人停住脚步,谢景修看了那地上跪着苦苦哀求的人一眼,向萧御道:“这是林将军身边伺侯的小厮。”
萧御见他这副模样,心知有异。前些天刚刚得知越北侯请旨从边关回京看望世子时,林显身边的下人还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居然吓成这副鹌鹑样。
萧御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和谢景修一起退到院外,小厮会意,忙跟了出去,不用萧御问,他便又跪了下去,直接禀道:“侯爷身边的周先生,是侯府侧夫人的哥哥!”
“那个周先生,不是说是随军多年的大夫吗?”萧御皱眉道。
“他也是军中的大夫。”小厮低声急道,“侯爷在边关这么多年没回过几次京城,身边只有侧夫人及其一双儿女跟在身边,周先生也在军中效力多年,是侯爷极信任的慕僚。”
萧御沉默了片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林显年纪轻轻位高权重,也并非是事事如意的。
谢景修将那小厮先打发回去,看向萧御道:“越北侯不糊涂,林显是难得的人才,他离京多年,越北侯府全靠林显支撑才能有今日的地位。他不至于为了一个妾侍害自己的儿子。”
“如果是那个周先生自作主张呢?”萧御握紧手心道,“上一次那个周先生来的时候,越北侯可不在。”顿了顿有些懊恼,“我早该警醒一点的,只听说那个周先生是越北侯的心腹就没放在心上,实在是太大意了。”
“先进去看看吧。”谢景修捏了捏萧御的手指。
萧御十分不开心,面色堪称阴沉。他最厌恶的莫过于有人擅自动他的病人,如果是处心积虑的暗害,那更是可恶至极。
二人走进正房,正听到一个醇厚的声音沉声道:“秦大夫,周先生早说你配的伤药有不足之处,你执意不听,以致如今世子伤势有变,本侯必须将他带回去医治!你们广安堂还有什么颜面强留世子在此?!”
秦竟略带焦急却尽量镇定地道:“侯爷,我的药肯定没有问题!在那位周先生过来看望林将军之前,我们一直用的这个药。林将军的伤势已经大有好转——”
“年轻人,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话!”越北侯的声音猛地阴沉下去,“你莫不是想将责任都推到周先生的身上?!”
“我绝无此意!”秦竟忙道,“我只是……我只是想说……我们的药是没有问题的。”
萧御尽管看不到秦竟此刻的样子,也知道他必是方寸大失,手忙脚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