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为我所用,还是尽早除去为好。”李相沉吟着道,“丁氏终究一届女流,给她五百精兵她也不知如何去用,白白丧失一个好机会。今日虽是危机,又何尝不是一个好时机?!大郎,今日有越北侯世子在,好好利用,他,会是一把好刀。”
李充笑了笑,拱手道:“父亲放心,您且在府中安心等着罢。”说完便弯身进了马车。
李相目送着马车远去,眯起双眼捻须远望,皇城上方那十几道浓黑的烟火仍未散尽,渐渐飘散混合成一片黑影。远远望去,如同索命的鬼差悬浮在皇宫之上,瞪大了空洞的眼睛望着下方。
李相回想着谢景修的种种行事,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回府去了。
他能逃脱五百精兵的倾力追杀,将计就计使出诈死的法子,差点顺藤摸瓜查到丁氏的身份,这些都让人不敢小觑。
可是,终究还是年轻意气,为着一个凤照钰就方寸大失,到底不堪大用。王爷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历来敢行逼宫之事的龙子凤孙,总要先将城外大营拒于城门之外才好行事。城内还有五城兵马司与羽林卫数万防备兵力,若无万全准备,哪个敢随随便便逼宫?
偏这谢景修就干出了这样的事。只带三百士兵就敢强闯深宫,即便能够逃出宫门,又如何应对羽林卫与京北大营的内外夹击?
饶他再是足智多谋又如何?一旦短兵相接,任何阴谋都无用武之力。在绝对悬殊的实力较量之下,弱者一方永远只有被践踏收割的下场。
那凤照钰身怀神医绝技,也许本来不用死。今日却要被谢景修的莽撞害死了。
李相不无可惜地摇了摇头,缓缓踏上一级级石阶,跨进中门处半米多高的门槛之内。
不待沉重的大门阖上,李府中门正对着的相前街头却传来一阵慌乱的尖叫,一声声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声重重地踩踏着青石板铺就的整齐道路,激得路边石子犹如沸水之上颠簸起伏的水珠,在颤动的路面上弹跳不已。
李相心中一动,猛地转身,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着街头处。
如同乌云压顶一般气势汹汹行进而来的玄黑色军队!
身披玄甲,手握长枪——这分明探子来报的谢景修手下那三百士兵的模样!
三百,明明只有三百!
可是眼前这迅速包围了李府的数百之军,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