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内气味其实并不好闻,但能坚持到考院试,谁的嘴上都没说嫌弃的话,一个个沉默着,在压抑又寒冷的环境中,吃了饼子,喝了汤。

坐在前排的考生还好点,面前就是学政和各位考官,周遭也不拥挤,空气还能流通。

但越往后,气味就好像凝固、发酵了一样,黎锦的位置在中间,鼻息间的味道也还算能忍。

最可怜的是坐在考棚最后方的学生,他们后面就是茅厕,虽说茅厕有门,但毕竟不是隔离,时间一久,味道就散发出来。

他们不仅要在这个环境中答卷,晚上还得睡在这里!

不在考试时间内去上茅厕的话,只需要跟巡考报备一声,不用盖屎戳子。

吃完晚饭,黎锦也随大流的跟在考生身后排队。

他能看到坐在最后几排考生们,看着他们一群排队之人的眼神中都带着绝望。

黎锦也只能偏过脑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明儿还得再考一场,他也不是圣人,忍不了这么久。

所有人都回到自己位子上后,又衙役抱来棉被——说是棉被,其实只有薄薄一层,上面还有没洗过的霉味。

黎锦想,霉味他暂且还能忍,只要不是太臭,他都得盖着被子睡觉。

发了薄被后,火盆就被熄灭了,以免点燃棉絮发生火灾。

学生们把桌子和板凳上的木板拆下来,拼在一起,就是一张简易的木板床。晚上可以躺着休息。

院试规定,学生最多可以穿两件单衣,但不能穿夹袄。

黎锦自然按照怎么暖和怎么来,他穿了两件尚在要求之内的单衣,这会儿就可以脱一件,先用自己的衣服把自己裹一层,再盖上薄被。

人在休息的时候,衣服穿在身上和盖在身上,取暖的效果还是有很大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