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消毒水的味道一下子浓烈起来,伯来很清楚,这不是消毒水,而是浓度37%以上的甲醛水溶液,常用在医院对尸体的防腐上。
这个房间不大,光线暗淡,里面摆放着一些东西,有些像博物馆里展示水晶的陈列柜,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陈列柜’中摆放着的是直径二十厘米的培养皿,许多很细的电线从皿中连出来,好像章鱼柔软的触角。
伯来走进一个柜子,在那些培养皿中看到了鼓动的神经菌落,人的大脑如同宇宙一样神秘美丽,这些菌落向外生长的菌丝也如同暗物质星图一般奇妙。
“如果能看到它们在想什么就好了。”伯来叹气。
麦尔在地上错综复杂的线路中转过身,“这是那些程序员的工作,等他们汇集数万亿的神经元信息,构建好自己的模型,就能向我们展示生物ai的生命轨迹了,据我所知,他们很快就能成功了哦。”
伯来道:“他们不是会定期发布游戏指令吗?”
麦尔道:“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些生物ai的真实想法、见到他们所看到的世界,不过这根本不重要,定期导入的信息无非是向这些生物ai描绘出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结果,使他们的神经元处于长期稳定的水平。”
“欺骗他们是必须的选择吗?”
麦尔小心的绕过这些陈列柜,“人的大脑是非常神奇的,人类至今才开发了10%,如果这些神经菌落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就会向神经元释放一种信息素,使得神经菌落衰败,而我们的实验也就要宣布失败了……哈啊,这样告诉你吧,在2020年,抑郁症将成为人类第二大疾病,从生物学上来解释,抑郁症的病发集中在神经内分泌、神经生化、神经再生等方面,让一个心理上的疾病成为杀死人类的可怕凶手,神经元的作用功不可没。”
伯来注视了他一会儿,“我们还是去看看星女士吧。”
麦尔医生转身带他走到房间的尽头,在那里,躺着一排胶囊状的无菌舱,其中有两枚启动了,散发着淡淡的蓝色荧光。
离伯来最近的无菌舱中就是他口中的星女士,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伯来很快将目光落在最远处的无菌舱里——那里躺着一个亚裔的年轻男人,双眸紧闭,五官深刻俊美,皮肤泛着寒冰的颜色,透过他的肌肤,能看到青紫色的血管好像在流动。
他的身上连接着许多仪器,线路穿过无菌舱和外面神经菌落的线路互相纠缠。
“肖寒博士什么时候会苏醒?”
麦尔道,“谁知道他正在和这些神经菌落做什么美梦,你退后一些,我要给星打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