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学重重叹口气,“老天爷怎么就不能赏咱们口饭吃,往年到了冬日,家家户户都没了生计,招工的又少,就只能窝在家里。可今年村里好不容易有了生钱的营生,咱们担出去卖,每日都有几十文的进账,家里宽敞不少,可这大雪又来了,这下又出不了村,什么也干不了了。”
“可不是,你说咱们靠自己手脚赚点钱,怎么就这么难。”
“这雪要是不再下了还好,十日八日的就能出去做生意了。要是继续下,可就没法了。”
“可不是,可别再下了,老天爷就给咱们一次机会吧!”
村里有些年纪大的老人甚至跪在地上祈祷,那场景太过压抑,唐寿看了一会就受不了,转身回了屋子,熊壮山也跟了回来。
“心里难受了,这些年村里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往年冬日里没有营生,大雪封了路也就封了,今年有营生,村人才会特别不甘心。”熊壮山弯腰给唐寿脱了鞋子,又把厚被给他裹上,“下雪了,天冷。”
唐寿裹着被子,还冻得哆哆嗦嗦的,熊壮山家里条件还算好的,被子里蓄的布头也多,他还是冷的不行,那些穷人家可要怎么过。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挨不过这个大雪的冬天。
他是会盘炕的手艺,但是他穿过来的不是时候,等他能动了,北方的天就冷了。北方的冷和南方的冷不一样,地都会被冻实,无法动土。想盘炕,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剜不动土地。
要是他穿来的早些就好了,就能帮着杏花村的村民家家户户都盘上炕,也许别的村人也会受益,不知道能挽救多少性命。
“怎么了,忽然表情这么沉重。”熊壮山隔着厚被将唐寿抱在怀里,“是担心家里的生意吗?没事,之前也赚了许多钱,家里储蓄了不少粮食,就是一直大雪不停,也足够过冬的了。等来年开了春,买卖就可以重新开张。”
唐寿心里有事,没心情计较现在的姿势,窝在熊壮山怀里闷闷道:“不是在想这个,我是在担心这么大的雪,村里那些穷人家要怎么过,能不能挨过去。”
这熊壮山也不敢说了,实际上,村里年年都会有些体弱的老者和婴孩冻死在冬季。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唐寿什么都懂了。
许是听到了村民的祈求,这场大雪很快就停下来,村里虽还不大敢出村,但也看到了希望,只要在晴几日,他们就又能担着糕点出去卖了。
就在几日后,熊壮山家里迎来一位意外的访客。
“请问这里是熊屠户家里吗?”外面的人将熊家的门拍的乒乓作响,甚至惊动了熊壮山家里的几户邻居。
蔡学拉开自家大门,就看见一辆牛车停在熊家大门前,车厢布置得富丽堂皇,窗户上窗帘明显是棉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