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房,熊母狠狠一掼,低声斥责道:“五娘子家里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喝,见人家吃点肉,你就眼皮子浅的直勾勾盯着看,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五娘子不敢回嘴,畏缩在墙角,似是怕极了。
这个样子更让熊母生气,熊母最看不惯到哪里都畏畏缩缩的人,可偏生她家里穷,后两个女儿出生时家里穷到揭不开锅,举债度日,这样穷养出的孩子见多了别人鄙夷的嘴脸想矜傲也矜傲不起来。
这么想着,熊母重重叹口气,也不怨孩子还是家穷,算了。
不过这时辰才吃饭?
熊母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看法,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道:“二郎夫郎这肯定是刚起没多久,家里的活一定都是阿山干的,他最多也就做个饭洗洗衣服打扫打扫卫生,也不知道都做人家夫郎怎能这么赖?想当初我刚和你阿父成亲第二日,就早早爬起来做全家的早饭,洗公婆的衣服,还要喂家里的牲畜……”
熊五娘子耳中是阿娘絮絮叨叨的磨叽,心思却早就飘远了。熊母越是这样说,她就越加羡慕起她二哥夫,真没想到她二哥那样一个汉子,竟然对枕边人这么好,她要是能找一个如二哥对她二哥夫这么好的汉子就好了。她不敢要求能如二哥夫般睡到日上三竿,只要家里郎君真心对她好,她一定十分勤快,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屋里屋外的活都不用汉子操心,一把手抓。只要他对她就行。
母女二人径自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直到房门被唐寿推开,二人才回过神。
熊母一扫刚才的不满,把牢骚全部压回去,二郎家特殊,房里的事她半点不敢吱声,就是看不惯,心疼儿子偷偷磨叽几句,却根本不敢表露出来。
“二郎夫郎,你说的千层底棉鞋是什么样的,可有模子?”熊母等到都着急了,赚钱的事,二郎夫郎怎么慢吞吞的。
唐寿道:“模子倒是没有,但我知道怎么做,我说你两个照着做就成,不怕做不好,大不了多做几个总能成?”
熊母道:“你既然知道怎么做,你当着我和五娘子面做一个,我两保证就能会。别的不敢说,做点东西我和五娘子的手艺在咱们村里数一数二。”
“我不会做。”唐寿极其淡定极其理所应当道:“我知道怎么做,但我不会做。”
“啊?”熊母瞪着唐寿,不会做鞋?谁家娘子夫郎竟不会做鞋,这能嫁出去吗?
熊五娘子最先吃惊过后,连忙垂下眼皮掩饰住眼里的惊讶。她二哥夫命真好,连鞋都不会做。
熊壮山这时候从门外进来,怀里抱着个炭盆,见他们大眼瞪小眼,就猜到些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