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闻言,熊壮山手上动作没停,回道:“这才与番邦休战几年,百废待兴,此时国库正是空虚之时,官家肯拿出三百两就算实属不易了。”

“这倒是。”唐寿蹲下来看熊壮山铺的路面,别说,这种石子铺成的小路还真别有风味。“说来最让我动心的就是那枚匾额,有了它,咱们熊家生意上的妖魔鬼怪都得退避三舍,有些东西,我也就敢拿出来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熊壮山干活的手微微顿了下,眉头微凝,这么多别人不会的东西拿出来,特别是土炕之法,不敢言救济苍生,却也差不多了。可听他夫郎这话的意思是,他手里还有更诱人利润更大的东西,土炕在它们面前还远远不够看。之后的活,熊壮山干的三心二意,自己建完后,才发现竟将石子路铺得歪歪扭扭。

没想到唐寿却道很有意境,这条路才被留下。

唐寿收了信,并没有急着答复,这事他们自是不能答应的太快,必须得拿稳,才能让官家知道,他们是真心不愿意放弃,可看在他与镇北王的面子上,不得不妥协。当然也不会拖的太过,使官家觉得他们不识趣就是了。

几日后,有胡人使者朝拜,官家摆宴款待,各位臣子全部整装而来。

在宫门口,金锦铭一只脚刚要踏入宫门,身后一只嗡嗡的苍蝇便跟了上来。

来人是唐家三郎君,与他金家和东京朱、黄两家并称为东京四大家族的唐家嫡出三郎君。

二人从小相识,因金锦铭一直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便成了其他家族长辈常常夸赞的对象,也就是后世常说的别人家孩子。

唐三郎君明明比金锦铭长几岁,可却还是听着金锦铭的名字长大的,有时调皮做错了事,必然会被长辈边教训,边和金锦铭做比较。

打他的父母,唐三郎君自然不能怨恨,那么这股怨气便都记在了金锦铭身上。所以二人虽无大过,但莫名就是不合。唐三郎先入朝为官,金锦铭后出仕,便是这中间几年的时间,唐三郎就成了金锦铭的前辈,以前金锦铭根基不稳时,唐三郎没少仗着这层身份打压他。所以要说放眼整个昱朝,谁有本事将温润君子气变了颜色,也就只有唐家三郎了。

唐三郎往金锦铭身上使劲凑了凑,就差没和他贴在一起。金锦铭微皱眉头,强忍着才没撕下温润的面具,和他揍成一团。

“哎呀呀,这不是金大郎嘛,大郎最近可好,我听闻仆人说你家牙香挺便宜还能用,就是没有几个,他问我能不能和你说一声,多做些,他好多卖点。”

乍听这话似是恭维,可有脑子的都知道唐三郎这是在变相埋汰金家,说他金家的牙香只配给仆人小厮用。东京的小郎君小娘子好面子,要是知道自己用的东西,小厮也在用,便会毫不讲道理的认为自贬身价,从此断然不会再用了,说不得以前买过的都得扔了。

唐三郎一副和金锦铭哥俩好的派头,嘲讽道:“要是银钱上周转不开才做的那么少,便和我说,看在咱们也算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可以帮帮你。不然,你家牙香不卖了,我家小厮使什么呀,放眼整个昱朝,哪还有那么便宜的牙香可买。”

金家的牙香最近被诋毁到了极致,他一直都不放在心上,毕竟是给弟弟试水的玩具,成不成的,不过蝼蚁撼树,不足为惧。更何况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纵然有流言蜚语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最多讥讽两句他那个沉不住气的二弟。

唐三郎是第一个敢这般当着他金锦铭的面大刺诋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