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丰还是谨慎地看着唐寿,不相信天下竟有这般好事。
“等你修养好了,你和于诚就在村子里找户人家住下,白天来我家做工,每日每人三十文钱,如果加工或者超出规定量完工,我给你们抽成,干得越多赚的赚多。赚到的钱你们随便干什么,但前提是要还了我买你们的银子,看病的钱和住房的钱。”
如果唐寿要是不说后面的条件,于丰还会怀疑的,但有了后面的条件于丰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踏实了。
“至于你们的贱籍,这个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这是府城里特殊判下来的,和普通买卖人口不一样,既是判了你等世代为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那么大的权利挑战朝廷的权威,放你们自由。但我可以……”
唐寿的声音忽地变小了,几近听不见,“但我有办法,让你们子孙后代摆脱奴籍。”
“什么?”于丰不敢相信,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奴籍了,他怎么做到使他们的子孙后代摆脱奴籍。
于诚也同样瞪大眼睛,眼里都是希望。如果有办法,谁愿意子孙后代还做伺候人的奴仆。
“你二人尽管正常娶亲成家,到时候有孩子了,不要叫家里小娘子出来走动,不使村人知道。等生了后,我偷偷将孩子带出,再带回来就说是从外面捡到的,到时候仍旧使你们各自夫妻抚养,等孩子稍大了,你们便可以偷偷告诉孩子,他的真是身份。如此,孩子即是在你们身边长大,又不是奴籍,从小长在身边还不会疏远。只不过有一点,孩子是不会入在我的户籍上的,我可以在村里给他们找个孤寡老人挂在名下。”
虽然这样一来,孩子就不能跟自己姓氏了,但却可以彻底摆脱奴籍,天下没有一劳永逸的事,有舍才有得。
他们心里明白,除了熊家恐怕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主家,放眼整个昱朝,哪个主家能为家里奴仆犯这样的险,都恨不得他们生生世世摆脱不了奴籍身份,子子孙孙也都伺候他们的子子孙孙才好。
他们这辈子是没希望了,可他们的孩子还有希望的。这诱惑太大了,于丰都动心了。
至于于诚,已经激动到双眼发红,全身轻颤。
怕他们怀疑他空口说白话,唐寿特意解释道:“细节我也想好了,等你们成了亲后,我就安排一场意外。你们随便谁娘子都可以,只要一个不小心跌进河,另一个下去救,救上来后,不用管事实怎样,只说二人都在寒水了伤了根基,无法生育。只要日常时不时躲在家里不出来,就说生病了,时间久了,村人也就信了。之后一切就顺理成章,村里人单纯,这种事只要传出去,谁也不会再往那方面想。等你们娘子真有孕时,小的月份照常走动,能看出后,就推脱有病,不能出屋了。反正之前就给了村人病弱的印象,村人也就不会多想。等你们孩子大了,有了本事,你们愿意,我就将你们转卖给你们的亲生子女,如此是不是奴籍都无所谓了。”
那时贱籍在自己亲生子女手里,还能算贱籍了吗,不过就是一个越不过去的名字而已了。这是最完全的法子,于丰顿时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这一次他是真的想要给唐寿跪一跪,谢谢他的大恩大德。
至于唐寿,自不怕他们日后背叛他,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他们还去哪里能找到这么优渥的条件。自由,无论哪个朝代都是可以为它豁出性命的。
真要论起来,他们两个才应该比唐寿更担心这个秘密被泄露,否则可就一辈子无望了,为了希望他们绝对会誓死守护。只要他们这些本身参与者不泄露这个秘密,那么外人的猜测至死也只是猜测。
当天于诚就出来跟着唐寿做工,全身都充满干劲,好像使出的力气,是对未来的积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