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到他身旁膀大腰圆、粗狂魁梧地汉子身上时,金锦铭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这人一看就是个粗鄙地屠户,可惜了这样一位妙人。
熊壮山是个糙汉子不假,可他同时也是个男人。男人天生争夺配偶上,有着非同一般的直觉。对上他凶恶的眼神,金锦铭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同时心里更加可惜地长叹了声。
唐寿并没问金锦程为何一直都是两人接触着,怎地突然他哥就跟来了,只道:“几位郎君里边请。”
唐寿和熊壮山所住的小楼,二楼从不放外人,一楼厅堂却是供过往跑商短暂休息,谈话的地方。
把人请进了厅堂,倒了凉茶,唐寿和熊壮山坐下,唐寿刚要说话,不知那个大笨熊忽然抽了什么疯,竟然贴了上来。这大热的天,他也不嫌发汗。
唐寿瞪他眼,寻思着有外人在,总要给自家郎君留几分颜面,也就没推开火炉般的汉子,问道:“金郎君这是遇到了何事,不如说出来,看在下是否可开解一二。”
金锦程早就把唐寿当成了朋友,一五一十说了。
本以为这个向来心好,为了昱朝百姓性命自愿献出盘炕之法的人,一定会如他般支持他的做法,同时谴责那些荒民。
却没想到,唐寿竟是说他道:“金二郎君还是年少了些,再长几年才行。”
见金锦程张着大嘴看他,解释道:“这就好比你金二郎君出门。别人都知道你家财万贯,有得是银子,可却没有人会上去抢你。但你要是在一帮活不下的穷人堆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那么便只是为了这在你看出来微不足道二十两银,那些个穷人就能杀了你。”
唐寿道:“金二郎君,你该庆幸这是夏天,纵然没粮食,还有枝蔓叶茂的树木与野菜,总能吃着活下来,并不到山穷水尽,需要拼命的时候。要是换了秋冬,你们想这般轻易全身而退可不大可能。”
金锦程嘴巴张张阖阖,垂头丧气道:“为何你一个为了百姓甘愿献出吃饭本事的,都想能想透,我却想不透。”
唐寿老神在在道:“你还小。”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
唐寿摇着脑袋,“你与我岂能一样。”
金锦铭深深地看眼唐寿,对他弟弟道:“熊夫郎尚在乡野,无家族支撑,无庞大本钱,凭自己双手便打下如今产业,你呢,有东京金家做后盾,又有人三分之一的能耐吗,你和熊夫郎自是不一样。”
金锦铭话音刚落,熊壮山的大掌就将唐寿的小手牢牢握住,然后放在他的大腿上,十分显眼,无声地在说,‘夫郎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