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大半年,法海才迟迟归京,一同伴随的当然有十三爷。弘晖私底下问过十三叔,可否甘愿平淡?胤祥只是笑得畅快,并不见有一份勉强,“弘晖,你不懂的。”
弘晖从来都是与十三叔交心的,自然不会摆出帝王的架子,听十三这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由撇嘴,表情回归了当年的稚气,引得十三爷更是好一阵肆意大笑,“说心里话,其实,你与四哥能够走到如今这般,也是我未曾能够想明白的,我不懂的。”
十三坦言,不解为何弘晖胆子如此之大,疑惑为何四哥竟然纵容至此?然而,十三是聪明的,更是真心疼着四哥和弘晖的,希望两人安好,就满足了。
弘晖认真打量着十三的神情,真如刚才胤祥所说“不懂”,不过,大概是能够明白十三的心意,所以,“罢了,你觉得好,便是好的。”本来还想帮着十三在四爷跟前说说情,省得十三一个大老爷们真的藏起来爱着一辈子。
华元六年。弘晖心里念着下江南的四爷,虽然挂念不已,却只得忍着,偌大的清朝,做个帝王哪那么容易?
弘晖殚心竭虑也才刚好有些政绩,何况,致力于发展国力,新东西不断从西洋搬来,又得重新整成大清特色的,苦了弘晖费尽心思,幸好,不分满汉、广纳贤才,弘晖这几年亲自抓好了科举等事宜,如今,智囊团成效可观。
华元七年。朝中上下再次兴起“劝谏帝王广纳后宫”的风潮,弘晖将计就计、借力打力,很“无耻”地栽赃陷害泼脏水,再一次狠狠清理了一次朝堂,将一批守旧的顽固势力大肆清出权力忠心,而这位华元帝的后宫,依旧只有两个女人,没有皇后,没有子嗣。
弘晖被臣子们折腾得烦了,索性择日不如撞日,在某一日早朝时,对着满殿的臣子宣布了“立皇七弟爱新觉罗弘意为储君”的决定,立时如晴天霹雳,所有人都被雷得里嫩外焦,便是被“大馅儿饼”砸中的弘意,也是不禁张大了嘴巴、瞪着龙椅之上的大哥。
倒不是弘意不够优秀出色,其实,年仅十四岁的少年,简直就是横空出世的傲世天才,从十二岁开始,被弘晖丢进六部轮番历练,短短两年时间,除了战场立功之外,可谓是朝中各部无往不胜。
只是,再优秀的兄弟,当真能够抵得上嫡子传承?古来帝王,能有几个将皇位传给兄弟的?即便华元帝暂无后嗣,可毕竟还年轻啊,想想当初康熙帝的子嗣,臣子们惊叹九龙夺嫡之余,再次怀念起来。
然而,传位给弘意的主意,是早在弘晖是皇太子的时候就定下的,哪里是能轻易动摇的!
“大哥。”弘意跟着弘晖到了御书房,“……”然而,张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弘意是聪明的,极聪明的,虽然大哥从未当面点破意图,但是,自小是由大哥授之以帝王术的,这两年大哥又急着让自己在朝中历练,收拢了不少势力。
弘意本是心中有数的,从来都是心高气傲的他,也是相信不会让大哥失望的,然而,真当这一刻到来,虽然现在只是储君,但,弘意才真切体会到个中压力和责任,就刚才满朝有声无声的质疑,就有些压得他透不过起来。
到底,还是个少年!
弘晖抬手揉着脑袋,自然明白今日是冲动了,“意儿难道是想告诉我,不堪大任?”只是,身处高位已久,弘晖不会轻易泄露了心中懊恼,不如将错就错,其实,原本也是计划在明年立下储君的。
大哥的帝王威势层层压来,弘意本是不怕的,可似乎今日才见识到真正的华元帝,心下一颤,差点儿就软了双腿、弯了膝盖跪下来“我……”
弘晖哪里能容得弟弟跪下,“弘意,你给我站直了,谁允许你跪的?”其实,自打弘意小子年满十二入朝堂办差以来,这两年间,弘晖再也不许弟弟跪过一次,弘意将是立在大清天地间的堂堂帝王,岂可轻易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