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四爷那性子,谁也比不过他的忍性。
四爷背对着弘晖,很想吼一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然而,话到嘴边,四爷还是不忍心对弘晖开口说这些伤人的话,一向都是不舍得的。
晖儿,又向来懂事。
弘晖暗自思量着,估摸着或许有戏,便又放软了几分语气,更添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也慢慢从床上下地,不动声色缓缓朝着四爷挪动身子,却又不去惊动似是愣怔的四爷,“阿玛,儿子错了,是儿子没规矩了,您别和儿子生气,好不好?”
到了四爷身后,伸手小心翼翼扯着四爷的衣角,弘晖说着像是妥协的话,四爷一口闷气憋在心口,难上难下,“……晖儿!”久久,四爷还是软了语气,原本微微有些僵硬的身子,不自觉地习惯了弘晖的气息,舒缓了筋骨。
弘晖顺杆晚上爬得极快,试探着抱了抱四爷的一个胳膊,又索性扯着四爷往回走,“阿玛,儿子不想惹您生气了,我……我只是……”弘晖说得很有几分欲言又止的味道,然而,手下动作确实丝毫不慢,三两下就帮着四爷解衣宽带了。
四爷原本凝神听着儿子的话,被弘晖话语中的那几分淡淡的愁意给扰得失神了,四爷意识到的时候,弘晖已经拉着他在床沿坐着了,“阿玛,儿子近日劳神应付那群八旗小子,已经被搅得有阵子没好好睡觉歇息了,您就当可怜可怜儿子,陪着儿子歇会儿,行吗?”眼睛稍稍有些红红的。
“弘晖。”四爷对儿子这般模样,最是头疼。
“不就是要儿子娶了那钮钴禄氏宜华吗?您也别生气了,等回京,儿子听凭您与额娘的吩咐,娶了她便是。”这话说得,滋味繁多,弘晖自己也想不透彻,而四爷听了,终究没再坚持离开。
弘晖到底还是有所顾忌,并未再得寸进尺,只是安心与四爷同眠。
此番秋猎回京,雍睿亲王弘晖更是成了风头最盛的一个,朝里朝外的早都传遍了,王爷文武双全、才智过人,实乃大清之福……这番赞词,四爷出力不少,有一个出色的嫡长子,更是四爷之福。
景仁宫里,皇后芸秀正仔细打量着儿子,弘晖有所成就,没有辜负了四爷嫡长子的身份,做额娘的自然也十分高兴,拉着弘晖说了好些话,又吩咐着嬷嬷将皇上赏的、弘晖送来的猎物皮毛打理好了,皇后娘娘要亲自替儿子做袍子,兴致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