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杜局把最后一句“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唱出来,姐妹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停下手上摘菜的动。
杜局喝口水,润润喉咙,问道:“可以了吧?”
平平立即起身。
杜局吓了跳,险呛着,“你又怎么了?”
平平到卧室书桌上,找到钢笔和写材料的纸,递给杜局。
杜局懵了。
杜春分:“让你爷爷把词写下来?”
平平点一下头,“可以吗?”
杜局好笑:“还以为你没听够,让再来一次。只要不让出丑,别说写下来,给你们一人一份都行。”
甜儿、小美和安安齐刷刷看过来。
杜局无奈地说:“好,一人一份。”
姐妹静静地等着。
杜春分不禁说:“这会儿倒老实了。邵甜儿,你不是整天说自己最聪明吗。今儿咋就被外人的话唬住了?”
甜儿摇头:“这可不怪。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小美轻微点一下头:“是啊。娘,都说男人需要儿子,只你和爹没想过再生一个,你让们信谁啊?”
杜春分:“信和你爹。因为们是你爹娘。谁都能害你们,只们不会!”
甜儿:“们现在知道啦。你其实应该早点告诉们。”
杜春分张了张口,顿想收拾。
邵耀宗:“无缘无故的们跟你们说这干什么?又不是你们快出嫁了。”
平平听闻这话道:“娘,也想再说一次,不想嫁人。”
杜春分:“等年后再说。”
平平好奇地问:“为啥?”
杜春分道:“你们现在还小,根不知道啥叫出嫁。只知道女人去男人家里。”
平平不禁眨了一下眼睛,不就是这样吗?
杜局分心看一下,“不止。你娘现在说再多,你们也无法想象。只能等你们八岁之后参加工,认识的人多了才能明白。”
平平很想说,娘不说,怎么知道不懂。
杜春分:“等你们长大,像你们刚刚问的传宗接代,和你爹不说你们也懂。因为同事朋友都会聊到这事。”
邵耀宗补充道:“每个人的想法还都不一样。”
平平似懂非懂地说:“那就等以后再说吧。”说出来,忍不住叹气,“过两年虚岁才三,啥候能长大啊。”
杜春分笑道:“日子快着呢。”
以前姐妹几个不觉间如白驹过隙。
年后姐妹几个早上练武,然后上学,午写业,晚上回来做饭,周末还洗衣服刷鞋,间塞满满的,不知不觉又迎来一个暑假。
去年暑假,杜局让几个孙女去那里玩几天。
杜春分考虑到们不论做饭还是洗衣服都需要盯着,就没让们过去。
又经过半年历练,可以放手了,邵耀宗就抽空把几个闺女送过去待天半月。
话说回来,甜儿从爷爷那儿知,只要儿子传宗接代是封建糟粕,怕贺伟和金红梅被学校批评,那天下午甜儿就把这事告诉两人,提醒们不论跟谁都别说了。
俩人半信半疑,回家告诉父母。父母嗤之以鼻。随之想到“破旧”,顿怕了。
赶巧那候全国上下批判孔子和儒家。纵然两人父母心里不以为然,嘴上却不敢把内心想法说出来,附和甜儿说对。
贺伟和金红梅信以为真,对甜儿们感官越发好了。以至于贺伟一听到甜儿的声音,就过来找们玩儿。
甜儿拿出暑假业,“娘说,做完业才能玩儿。”
贺伟不禁说:“你写再好,考再好,也不能考大学。写什么啊?别写了,们看看哪儿知了,晚上抓知了去。”
比甜儿大一岁,以前甜儿觉大会听的。
自打经“传宗接代”一事,甜儿就觉光长年龄不长脑子,“虽然不能考大学,可是可以推荐啊。你啥也不会,到大学里也听不懂。”
小美接道:“你空高毕业证,写的字还不如小学生,以后参加工,领导想重用你都没法用。”
军区就最初一两年『乱』点。
从下到上,不论是营长还是军首长都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所以不许学生搞事。
部队子弟学校的初和高虽然从以前的“三年三年”改成“两年两年”,课却还跟大革命之前一样,一天好几节课,每节课老师都认真上。
外面鱼龙混杂,没人镇着,别说初和高生混日子,就是小学生也是想上课就上课,不想上就不上。
这种环境下自然没人跟贺伟说这番话。
贺伟不禁问:“领导用人还看字?”
甜儿道:“然啦。听爷爷说,以前市长找秘书,都找写的好的。”
小美点一下头:“别看革命委员会的一文件说是主任弄的,其实都是会写材料的人写的。爷爷说,地方的革命委员会主任的文笔,还不如爹那个拿枪/杆子的。”
贺伟拧眉:“爸妈怎么从没说过?”
甜儿瞥一眼:“你爸妈不知道呗。爷爷干什么的?你爸妈干什么的?”
贺伟的爸妈的职位比杜局低多了。
这话贺伟无法反驳,“那,那怎么办?”
甜儿被问住。
贺伟:“——你们等一下,去拿暑假业。”
甜儿不由看了看姐妹们,嘛意思啊?
平平试着问:“跟咱们一起写业?”
小学毕业其实没暑假业。
陈司令怕儿子陈鑫一个暑假玩疯了,向学校建议的。这个业名曰“温故而知新”。
陈鑫不知道爸搞鬼,被爸弄到办公室,老子安安静静办公,儿子嘀嘀咕咕写业。
陈司令仔细听听,正抱怨老师,害暑假没玩儿。
“陈鑫,听说邵一安跟几个姐姐都考满分?”
年抬起头来,一之间没反应过来。
“们留级,你也留级,人家姐妹并列第一,你怎么才第六名?”
年气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你没上过军校。”
陈司令气笑了:“说好像你打过邵一安一样。”
年满腔怒火嗖一下没了。
陈司令:“邵一安考好,暑假肯定天天玩儿。你趁机把不会的补回来,下学期只要你比考好,不论多名爸爸都奖励你二块钱。”
陈鑫的眼睛一下亮了,“寒假还带去宁阳?”
陈司令轻微点一下头。
陈鑫抓起笔:“别打扰写业。”
陈司令轻笑一声。
安安笑不出来。
们姐妹打一年级就老老实实上课写业,所以底子很牢。
贺伟上小学的候恰好是学校最『乱』的候。停了大半学期课,以至于虽然比甜儿大一岁,却跟一样今年小学毕业。
贺伟到家才想到小学毕业了,老师没布置暑假业。贺伟好奇甜儿们写什么,就把书包带过去。
翻开书,甜儿们书上很多字,贺伟的书比擦屁股的纸都干净。
贺伟再看姐妹几个的业,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什么也不认识。
甜儿忍不住问,上了几年学的什么。
贺伟仔细想想,学的『主席』语录。除了『主席』语录,脑袋空空。
联想到甜儿之前说的话——你啥也不会,到大学里也听不懂。贺伟慌了,让甜儿教。
甜儿是朋友,教半小教不下去,传给小美。
小美坚持二分钟,转给平平。
平平坚持三分钟,实在头疼的不行,就让安安上。
安安看着贺伟的字还没『毛』蛋的齐整,忍不住说:“要不咱俩还是再打一架吧。”
贺伟:“安安,你说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