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耀宗朝外看一眼，没，“首长，您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邵耀宗：“哪方？有消息也是您先知道。”
陈司令一挥手：“咳，我朝中没。你朝中有。”补一句，“你岳父。”
邵耀宗真没听懂：“您指哪方？”
“你家几个闺那么功，你说呢？”
邵耀宗恍然大悟，赶紧关上门：“上确算恢复高考。”看到他呼吸急促，“您别激动，但也有阻力。我岳父说今年有点困难。你想，以前高考都是夏天，我估计有可能是明年夏天。”
陈司令不禁说：“就算明年夏天，那只有一年时间？”
邵耀宗：“到明年高考就停十二年了。十二年多少才啊。你得这样想。”
陈司令闻言，叹了口气：“是呀。到明年十二年啊。十二年前，我家老大才十五，跟陈鑫现在一样大。不是这革命，现在他不是军，也该是一位优秀老师，或科研工作者。”
邵耀宗没真经历过，无法感同身受，不敢『乱』劝，“我以前在边防师师长，有一年跟我信，说他儿子请病假回城了。要不让陈鑫他哥试试？反早几年上就提议让知识青年回城就业。他回没工作，只要你家没意见，估计也没敢说什么。”
陈司令儿子以前请病假回过，那时候时局紧张，呆几天就赶紧回去了。
“我回给他拍个电报。委屈他了。”
陈家情况，邵耀宗听聊过，“你也是没办法。不可能都安排到部队。总不能让更小儿下乡吧。我想他也能理解。对了，没在农村结婚吧？”
陈司令微微摇：“早几年想在农村找个对象。那时候好上让知识青年回城就业，他想回就没敢留在农村。
“谁能想第二年到处批孔『乱』了。我怕回再横生枝节，没敢让他回。他自己也知道，那时候农村反而比城里安全。一个村找不出五个识字。”
邵耀宗：“看上这半年态度，有心恢复以往一切。能回就早点回，离市区近，不论是进厂，还是做别都好安排。”
陈司令微微颔首，拍拍邵耀宗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邵耀宗回到家中就忍不住跟杜春分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咋了？”杜春分奇怪。
邵耀宗：“今天上午陈司令为了他那个大儿子，亲自去办公室找我。初还没好意思说。我听出动问，他才问是不是要恢复高考。”
“就算恢复，也跟他大儿子没啥关系吧？”
邵耀宗想想陈司令话：“听他意思大儿子学习很好。估计是想让孩子提前回，在这边上两年高中，等恢复了好参加高考。”
“多大了？”杜春分想笑，“得三十了吧？”
邵耀宗洗洗手，道：“你肯定没听说过，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以前进士等于现在大学生。陈司令觉得儿子能当科研工作者，那成绩肯定能上个不错大学。别说今年才二十七，就算三十七，他工资养得，也得让儿子试试。”
“陈司令不愧是司令，心气高啊。”
邵耀宗摇了摇：“要是觉得对不大儿子。四个孩子就他回老家种地。”
杜春分心中忽然一动：“家家户户孩子都多，不可能所有孩子都安排在城里进部队，那样别肯定有意见，所以像陈司令这种得委屈别孩子家长肯定也不少。”
邵耀宗看到压水井旁边水桶里有个西瓜，就拿出去堂屋：“想说什么？”
“都像陈司令一样，那回恢复高考参加高考可不少。”杜春分把刀递给他。
邵耀宗忘记接：“你说不是没道理。郭师长家几个孩子就郭凯旋回老家了。郭师长肯定也觉得对不凯旋。他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会让凯旋参加。”
杜春分：“要不要写信告诉他一声？以前对你不错，没少替咱们跑腿给老杜送东西。”
邵耀宗把刀递给他去卧室写信。
这封信署名没敢写自己，写是杜春分。不论是邮递员，还是邮递员去信时候被别看见，都会当这是一封家，不会放在心上。
杜春分进去喊他吃瓜，看到信封上名字，“回我寄吧。”
邵耀宗点。
虽然革命结束了，但肯定还有不死心。
以防万一，邵耀宗没敢写太多，只写了三句话。
信封封上就放抽屉里。
邵耀宗：“甜儿她们呢？”
“嫌这边进不风，在北大门那边乘凉呢。我们先吃。待会儿送信时候去找她们。”
邵耀宗边吃边思考：“回别让她们出去了，好好在家复习功课，尤数学，这一门好估分。到时候也好填报志愿。”
“行。对了，刘翠华嫂子那边要不要说一声？”
邵耀宗想一下：“你写信吧。就当唠家常一样跟她提一句。她离咱们太远，也不知道这几年具体什么情况，免得节外生枝。赵政委就不说了，他和郭师长现在住不远，两家常常往，他知道赵政委就知道了。对了，先别跟甜儿她们说。”
这事还没影，她爹猜这一两年，万一上阻力太大弄到后年，明年没出结果，所有都会跟着空欢喜一场。
说不定还会怨她。
杜春分道：“我知道。”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月后即将恢复高考消息就传遍军属大院。
初杜春分还以为是她不小心说漏了。
仔细想想，除了几封信，就只有陈司令知道，还是邵耀宗说。不可能传沸沸扬扬。
暑假还没结束，军属大院里孩子多，军嫂们不需要按时按点做饭也闲得很，每天都在外闲聊。杜春分虽然没加入她们，但有看见王金氏跟她们聊火热。
午饭后，杜春分就拿着板凳出去。
在阴凉处没呆半小时，王金氏就出了。
王金氏本算找别唠嗑，看到杜春分就让随后跟她出『毛』蛋回去拿个板凳。
『毛』蛋无奈地瞥她一眼，乖乖回家，板凳递给她就去找甜儿。
王金氏指着他说：“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
杜春分笑道：“没玩儿。开学他就上初中了。让甜儿教他初中知识呢。”
“这样啊。”王金氏误会他，转移话题，“这是给谁做鞋？”
杜春分：“甜儿她们。脚上跟有牙一样，穿鞋太厉害。”
“不是有牙，是天天练武。”
杜春分点一下，言归传：“婶子，我今儿早上去菜市场买鱼，怎么听说要恢复高考？”
王金氏立马离她近一点：“你才知道？听说首都那边早几天就开会要恢复高考。教育部不同意。但很多支持恢复高考。还要开会讨论。指不定今年就能恢复。”
杜春分：“上报了？”
“还没定下事哪能上报。”王金氏小声说：“也不知道谁亲戚在首都参加了那个会议，发电报告诉他。”说着，量她一番，“你爹没说？”
杜春分摇了摇：“今天不是周末。也有可能告诉邵耀宗了，邵耀宗还没得及告诉我。”
“有可能。傍晚邵旅长下班回，你问问他。”
既然已经提上日程，不再是推测，待邵耀宗回，杜春分就让邵耀宗给她爹去个电话。
邵耀宗洗掉脸上黏糊糊汗，舒服地长叹一口气，道：“不了。这事整个军区都知道了。”
“真？”杜春分不禁惊呼。
邵耀宗：“有阻力但支持更多。陈司令大儿子已经回了。”
“这么快？”杜春分讶异。
邵耀宗笑道：“这就是把孩子放自己地盘上好处。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他老家立即让回。在工厂都不可能这么快。”
杜春分好奇地问：“没听王家婶子说过。是不是最近没出过？”
邵耀宗：“在家跟陈鑫学高一数学。”
“谁跟陈鑫学？”
甜儿进门就听到这句，“陈鑫那半桶水能教谁啊？”
安安忍不住说：“就是。他自己还没学明白。爹，谁那么想不开让他教啊？”
邵耀宗失笑：“据我所知这学期陈鑫考得可不差，前十名呢。”
安安嫌弃地不行：“好第十名也是前十名？他真好意思说。”
甜儿好奇：“爹，还没说谁呢。”
邵耀宗笑道：“陈鑫大哥。”
平平听说过，“那个在老家大哥？回了？”
邵耀宗觉得没必要再瞒着闺，就把有可能恢复高考事告诉她们。
四姐妹懵了。
好一会儿反应过惊得大呼小叫。
王金氏拽着『毛』蛋跑过。
四姐妹停下。
『毛』蛋奇怪：“怎么了？”
杜春分笑道：“听说有可能恢复高考，她们高兴。”
『毛』蛋楞了一下，惊喜：“以后我们可以考大学了？”
杜春分点：“有可能是明年。”
『毛』蛋：“明年好啊。甜儿高二。今年不行。”
甜儿连连点：“对对。如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齐天大圣，阎王老爷，我还没准备好，明年再恢复高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