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误打误撞!原本就开胃下饭,再有能缓解晕船不适的噱头,他腌制的小菜绝对能打开市场!
船夫十分好奇,沈砚北便把酸豆角酸萝卜这些给他尝尝。
“风味独特!让人食欲大增!”船夫眼睛一亮,赞不绝口。在水上讨生活,吃鱼吃肉已经吃腻了,这些酸酸辣辣的小菜很合他胃口!
见状,沈砚北便大方地每样腌菜都送了船夫一坛子。
船夫客气地收下,礼尚往来教他如何适应在船上的生活。沈砚北毅力好,吐了吃吃了吐,待到青州时晕船的症状明显减轻许多,勉强能在船上走走看看。
“多谢老哥送我们这一程!”码头上沈砚北对船夫拱了拱手。
船夫笑着挥手:“不谢不谢!待老弟回东江,咱哥俩再把酒言欢!”
一趟水路,两人已成了忘年交。
身后数只漂亮的海鸥擦着蓝色的水面振翅高鸣,咸腥的海风席卷而来,三人站在青州青云码头,看着无数停泊在码头的大大小小船只和忙着从船上卸货的挑担工及络绎不绝的车马,皆兴奋不已。
周煜兴奋自然是因为终于可以见世面,顾长封兴奋是因为到了陆地沈砚北不用再受晕船之苦,而沈砚北……
你大爷!这才是大城市该有的样子!沈砚北心里默默拘了把农民工进城的心酸泪。
苏家仆人早就候在码头,每日观看是否有小公子描述的贵客的到来。瞧沈砚北一行三人外貌体型皆符合描述,忙上前打探:“可是东江县沈公子?小人乃苏府家奴,奉小公子之命前来接应。”
确认过身份后,沈砚北笑道:“有劳小哥带路。”
三人衣着普通,可被千叮万嘱过的仆人丝毫不敢怠慢,牵了马车过来请三人上车,余下的货品遣人搬运上另一辆马车带回苏家。
苏家大宅在内城,须由码头经过外城再到内城。
马车经过繁华的闹市,街上商铺林立,车如流水马如龙,让周煜这个土包子大开眼界。
“公子,那些涂脂抹粉的女子双儿都站在门口作甚?”淳朴的土包子指着一家青楼问,待看见有女子对进门的男人投怀送抱,不由瞪大眼,“这……这太伤风败俗了吧?”
“人家开门做生意而已。”沈砚北瞧了眼那青楼道。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出卖肉体?
周煜更好奇了:“做生意还得扑到客人身上?这是做什么生意啊?”
沈砚北清咳两声:“小孩子家家那么好奇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目光射了过来,沈砚北一抬头就对上顾长封沉静的黑眸,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心虚:“怎么了?”
“如果当初你没有买下我,我会过得比她们更惨。”他相貌丑陋,皮肉生意做不来就只能一直做苦力。他那时候伤得那么重,说不定会被奴役而死。
沈砚北一愣,心疼地呵斥:“乱说什么!什么买不买、惨不惨?”
握住顾长封的手,沈砚北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老天这是瞧我病得走不动,特地送你来我身边呢!”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顾长封感动又欢喜。刚毅的面部线条渐柔,对沈砚北扬了扬唇角:“嗯。”
那明朗帅气的笑容看得沈砚北心里痒痒,碍于未成年在场,只能克制地和他十指相扣。
又被猝不及防地塞了一把狗粮的周煜果断地扭头去看街景。
马车走走停停,约莫半个时辰后,车夫吆喝了声,马车渐渐停下。
仆人先下了车,走到车门前道:“沈公子,苏府到了,请下车!”
沈砚北撩开门帘,一眼就看到和想象中的高门大户一样气势磅礴的苏府大门口。宏伟大气的朱漆大门被威武的石狮子左右拥立,门楣上的匾额劲遒的金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再看那琉璃瓦顶罩头的围墙里斜露出的半枝秋色,不难想象里头的富贵景象。
“顾大哥!沈大哥!”身着月白长衫,其上用银线绣着流云皓月,腰间玉带缠身、环佩叮当的少年公子兴奋地小跑过来。
少年身后跟着的青衣小厮亦是满脸欣喜:“沈公子你们可终于来了!我家少爷脖子都望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