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头被叫来的时候,还以为苏青泽找他有什么事。等苏青泽让他把这庄子果树种植的情况详细说一下的时候,庄头心中惶恐,想到这果树收成不如一年,连忙跪下请罪。

苏青泽把人叫起来:“我不是在责怪你,你给沈大哥说说看,或许他有法子提高产量。”

庄头微讶,这沈公子一介书生,居然还懂得农事?可苏青泽发话了,他不敢不从,便细细说来,随后忧愁地道:“这果树长得茂盛,花期开花繁多,可却不打果子……”

沈砚北仔细检查了果树的生长情况和土壤情况后,努力回想了下当初村里的叔婶是怎么打理荔枝园的,对庄子的管理和种植果树方面提了些意见。

“果树枝叶过于繁茂,应适当修剪。”

“土壤肥力不够,得追肥。”

“开花不结果得手动授粉,挂果后,应留意果实疏密度,过密则梳果。”

庄头醍醐灌顶,看沈砚北的眼神都变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居然如此精通种植之道!

“塘泥是很好的肥料,可以把塘泥挖起来晒干粉碎后给果树加肥。另外可以在庄子里养些鸡,给果树加肥还能除虫。嗯,果园里养出来的鸡也好吃!”

怕对方记不住,沈砚北干脆道:“我给你写纸上吧。”

庄头喜出望外,感激道:“多谢公子!”

沈砚北笑笑,回头看众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摸摸鼻子。

他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如此学富五车,沈大哥你明年定会高中的!”苏青泽神情笃定。

沈砚北失笑:“承你吉言。”

几人把酒言欢,在庄子玩到日落西山才归家。

翌日,由官府举办的为庆祝诸位学子中举的鹿鸣宴在鹿鸣苑举办。身为解元的沈砚北自然在邀请之列。

昨日放榜时没有看到解元身影的举子们都纷纷伸长脖子想一睹解元风采。瞧见沈砚北身姿挺拔,文质彬彬,眉眼含笑,都暗赞一声,好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沈砚北一路抬手向对他道贺的人回礼,一时觉得脸笑得有些僵。

这是沈砚北第一次参加这种读书人的宴会,觉得挺特别的。整个鹿鸣苑灯火辉煌,丝竹雅乐四起。众举子谈笑风生,一派意气风发。

刚刚才放榜,可这些举子们谈论得最多的还是学问相关:哪个大家写的锦绣文章,谁的画又意境深远……,不得不说,学习氛围还是挺好的。

沈砚北轻抿了一口酒,微笑着看他们讨论。

忽然有人提到北边蛮夷意欲与大齐求和一事。众人议论纷纷,主战的主和的吵成一团。

“啪啪啪!”突兀的鼓掌声响起,一头戴官帽脚踩黑色官靴的中年男人满脸欣慰地看着众人道:“诸位刻苦求学之余不忘关心国家大事,我心甚慰啊!”

“见过知府大人!”众举子停下争辩,齐声行礼。

来人正是青州知府周大人。

周大人笑呵呵地让众人不要多礼,目光落在气定神闲的沈砚北身上:“不知解元对此有何看法,主战或主和?”

沈砚北心里抽抽嘴角。他根本就没了解过这事,能有什么看法?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得不摆出态度。于是道:“圣上英明神武,定能做出对我大齐最有利的决定。我,遵从圣上的意思。”

在场的大都是年轻人,对国家大事的认识程度都不够深入,他也不清楚,只能把那位祭出来。

果然,周大人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附和沈砚北的话,拍皇帝两句马屁。

主持人来了,这鹿鸣宴也就正式开始了,贵为郡守的苏敬恒作为特邀嘉宾也出席了宴会。

苏敬恒也听到了沈砚北的话,深觉孺子可教,说完场面话后还拍拍沈砚北的肩膀以示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