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现在到处都挂着白幡丧幔, 外头正在给二公子操办丧事……”如果不是害怕刺激到国公夫人, 他们这些主院的下人也会把丧服穿上。
“啪!”国公夫人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甩过去,怒不可遏,“你个贱婢在胡说八道什么!”
婢女被打偏了头,不敢再开口,其余下人噤若寒蝉,屋里落针可闻。
国公夫人手有些抖,她赤红着眼目光愤然地扫了圈屋里的下人,突然转身冲了出去。
守着主院大门的下人得到顾长封的授意,看国公夫人怒气冲冲地冲出来也不拦阻。
国公夫人从主院跑出来,一路上所见之处皆缟素,府里走动的下人身穿白色丧服头戴白抹额,一副正在办理丧事的肃穆模样。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国公夫人脸上的怒色逐渐被惊慌所取代,恐惧一点一点在眼中汇聚。她脚步越来越快,珠钗散乱,衣衫凌乱,面容惨白,再也不复往日的端庄矜贵。
“顾重霄!!!”
顾长封正在和自己提拔上来的管家说事,忽然一声凄厉地尖叫在耳边炸开,国公夫人发疯似的扑过来:“顾重霄你个杀千刀的!你把我儿子怎么了!你快把他还给我!”
顾长峰眉头轻皱,抓住她要刮自己耳光的手:“请节哀。”
国公夫人瞳仁一颤,整个人愣住,而后凶狠地对他拳打脚踢,牙龇目裂地哭嚎:“你还我儿命来!你个畜生!”
顾长封面不改色地甩开她,吩咐下人:“国公夫人痛失爱子,患上了失心疯,送她回去好好修养,莫要让她再乱跑出来以免伤到她自己。”
“是,世子!”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应下,上前把状若疯狂的国公夫人抓住。
国公夫人五官扭曲,眸子里的憎恨几欲迸发而出:“顾重霄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牲!你个该被千人骑万人压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他才三岁啊,你怎么能下得了手!”国公夫人双手拼命挣扎,嘶吼着要去挠顾长封。
顾长封面色一冷,压低声音道:“夫人再胡言乱语那就不要怪我真的对一个三岁孩童下手。”
国公夫人一怔,眸光闪烁,急忙挣脱婆子的钳制激动地揪住顾长封:“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这是镇国公府,本就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夫人若是无此觉悟,那我只能斩草除根了。”顾长封眸色森然地警告。
国公夫人心中惊惧,顾长封眸中的杀意再一次让她清醒地意识到,眼前面色冷峻的男人不再是昔日那个让她欺辱压迫的双儿,恰恰反过来,如今她为鱼肉人为刀俎!
心中天人交战,国公夫人拳头紧握,指甲嵌进肉里的痛也比不上失去爱子的痛。自当上国公夫人就一直高高在上的她第一次低下高傲的头颅,颤声道:“你到底想怎样?对不起你的是我,你尽管冲我来!你不要伤害他!”
面前仪态全无面容哀切的女人与昔日不可一世的国公夫人判若两人,可顾长封心中半点快意也无。他看着她,目光尽是漠然。
这女人是一品诰命夫人,是他的继母,更是他父亲的妻子,纵然她对不起他,他也不能弑母。
“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国公夫人,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闻言,国公夫人猛地抬头,满眼的惊喜。
顾长封眸色深深:“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父亲给你的,既然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请你去父亲灵位前忏悔,父亲何日原谅了你你再出来。”
他不能杀她,只好让她用余生去为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赎罪。
“不!”国公夫人大惊失色,什么忏悔,这分明是要把她变相软禁!
“我是国公夫人,你不能那么对我!”
顾长封没理会她的歇斯底里,看了眼婆子,婆子意会,把国公夫人押送回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