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去边境练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他可不能当个望夫石,只眼巴巴地等媳妇回来, 他要做的事多着。
楼下村的村民看沈砚北又来了, 纷纷上前行礼。沈砚北微微笑着说不用多礼, 在村长的陪同下去地里。
辣椒种子的出芽率不错, 如今已长出了小苗,放眼望去一片茵茵绿意。那小山似的农家有机肥已经发酵得差不多,肥料黝黑,那味道刺鼻得能把人熏晕过去。
沈砚北拿起锄头教导村民如何施肥深耕播种:“把肥料成条状施到地里不超过三寸之处,而后覆土,种子则播到其上,离地面约一寸之处。植株间距五寸即可……”
村民瞧他亲力亲为并不只是在一旁语言指导,心里更加佩服。
干了一会沈砚北就感觉不太好了。昨晚运动太多,手脚有点不太使得上劲。幸好村人看骄阳当空,怕他累着,端了水过来让他坐一旁休息,沈砚北便从善如流地把锄头交给旁人。
离沈砚北约一百多里的官道上,黑压压的士兵步伐整齐一致地向前跑动,马蹄翻动,尘嚣满天。
急行军的队伍前头,身材健壮的男人稳稳坐于高头大马上。
男人身上穿着由小甲片编织而成的明光甲,其面色冷峻,更显威武。策马扬鞭间,风扬起男人额前墨色的碎发,一点颜色黯淡的孕痣显露出来。
这队伍的带头之人竟是个双儿!
队伍未出发之前,听闻带领他们远赴边境的是个双儿时,不少士兵心中不满,私下议论纷纷,甚至有些人后悔参军欲退出。
一个娇滴滴的双儿不好好呆在香闺喝茶赏花,竟使手段坐上将军的之位带领他们这些新兵出征,这是要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同行的年轻武将也不满一个双儿压在自己头上。他们这些人有的是王侯之子,有的是通过武举考上来的,无论出身高低,都是有能力之人,实在不能容忍自己被一个双儿统领。
面对诸多质疑之声,众目睽睽之下,男子也不多说,只手持□□对着不满他的人,说了两个字:“请战。”
被人拿枪指着鼻子,气血方刚的年轻武将脸色涨得通红,立刻抽刀而上。
刀光剑影间,男子面无表情,从容不迫地躲过对方的攻击,但每使出一招攻势皆震撼人心。
一个、两个、三个……
除了一个年长将军,其余将领都狼狈地趴在男子□□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围观的士兵口呆目瞪:“老天,这人是不是投错胎了?除了那眉间的孕痣,这人有哪一点像双儿的?”
其余人纷纷附和:“是啊,这长相这身材还有这武力也太恐怖了?”
“难怪要来军队里,这样的双儿根本就没人敢娶吧?”
男子听到士兵的低语,面不改色地收回□□,低头看着地上的年轻武将,肃声道:“即刻整理好各自小队,卯正准时出发,不得有误。”
“……是!”众武将哀嚎着从地上爬起来,召集各自的人马,不敢再有异议。对方武力彪悍,已是手下留情,再者皇命在身,他们不能不知进退。
迅速点兵列队,卯正一到,男子一声令下,五万新兵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踏上远赴边境的路。这些新兵都是在雍京城附近的郡县招募到的,其余州县的新兵还在路上,可军情紧急,皇帝命男人先一步出发,后续的新兵由个州县武将直接护送至边境。
新兵未经过训练,品质参差不齐,之所以参军也各有理由,此行前途未卜,无一不是想着有命回家。男人以自身强悍的武力暂时压住新兵对未知的恐惧,其余的只能在路上磨合。
行军打仗男人毫无经验,如今皇帝把五万人交到他手上,如何尽可能多地把人送到边境,这是对他的一个考验。
可是把人带过去不是难事,难的是把人带回来。男人握紧手里的银枪,看向前方的目光深邃而坚定。
滚滚红尘中,日头越升越高,军队离皇城也越来越远。
坐在马上的男人忍着不回头去看,可心中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积越多。
青年醒来了吗?自己偷偷跑了,他会不会生气?
男人眉头微微皱了皱便舒展开。
应是不会的,青年那么纵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