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整个京都甚至全天下人都被云氏感动了,先帝还特赐了她一柄玉如意,许她可以不用在正妃面前执妾礼,这可是相当于平妻。
这件事从表面上看皆大欢喜,我母后最终还是嫁给了父皇,连她自己都以为从此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哪知道……”
“哪知道她这样的小白兔进狼窝,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吧?”殷旭唏嘘道。
滕誉没有回答他,继续说:“刚成亲的那一年,父皇对母后确实好,连云氏也甘愿在母后面前做低伏小,外祖父见他们如此,也渐渐接纳了这个女婿。
次年,先帝重病,几位皇子斗的更厉害了,当时的大皇子更是发起了宫变,企图逼迫先帝让位,据说那一夜皇城之内动乱的很,死了很多人,九位皇子死了一半,连先帝也被气归天了,等平定叛乱后,内侍总管才取出了先帝立的遗诏。
遗诏中,先帝立了五皇子为太子,名言待他百年之后,传位与五皇子。”
“遗诏是假的?”
滕誉看了殷旭一眼,答道:“不,是真的!只是先帝在写这份遗诏的时候已经意识不清了,至于中间是个什么情况,外人根本不了解。
遗诏宣读后,有人顺从有人反对,不过有柳将军在,反抗者很快就被镇压了,父皇很顺利地登上了皇位。
刚一登基,他便立了柳氏为皇后,云氏为贵妃,当时我还未出生,父皇膝下已经有了滕毅这个长子和一个长女,太子之位自然还是空着的。
等第二年,母后生下我后,朝政渐渐稳了,父皇便放外祖一家回了东北,表面上继续宠爱着我们母子。
还记得小时候,我有个头疼脑热,父皇都会亲自来问候一声,亲自喂药也是有的,各种封赏都是我占头一份,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从未被苛责过,反倒是那些宫女太监们因为我频频被责罚。
当时我不懂,后来才知道在潜移默化中,我身边的宫女太监早就对我起了异心,不过是维持表面上的恭敬罢了。
如果不是十岁那年母后生病,恐怕我这辈子会一直如此愚蠢下去,记得那年夏天开始,母后的身体越来越差,父皇怕她把病气过给我,并不许我经常去看她,可大概是母子天性,我还是会经常偷偷去。
有一次,我从窗户爬进母后宫殿的时候,听到了父皇和母后的谈话,才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母后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被人骗被人利用的可怜虫而已。
犹记得母后问他,这些年可有真心对待过她,那个男人回答没有,但该有的荣宠他都给了,也算对得起柳家了。
母后又问他,为何现在把真相说出来,那个男人回答,因为他不想继续委屈自己心爱的女人了,十二年的时间够长了。
母后最后问了他一句,自己的病是否和他有关,你猜他怎么说?……呵呵,我当时躲在床后,看见他指着房里摆的一盆花说:这盆花你不是很喜欢吗?它叫龙雀花,花美味香,是难得的花中珍品,可鲜少有人知道,龙雀花的花香和一种药的药性相冲,时间久了还会产生毒性……
也就是说,我母后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想想一国之君要人死,竟然还需要动用如此阴险的手段,当真可笑!
当时,如果不是韩森拉着我,我一定会冲出去的,那时候的我与母后一样愚蠢,听到这些话简直和听天书一样。
也还好韩森拉住了我,否则我现在估计也已经是一抷黄土了,呵呵……”滕誉抬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乌沉沉的天空,他怕一眨眼,会有眼泪掉下来。
虽然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再流过泪了。
“我母后是不是很蠢?”他苦笑着问。
殷旭想了想,公正地评判:“柳皇后只是单纯,一颗真心换假意,加上有心算无心,确实很难防备。”
当然,有句话他没说,主要还是云氏太聪明了,又能忍,这样的女人比男人更难对付。
“何止是难防备,那二人不愧是蛇鼠一窝,都惯会做表面功夫,最是阴险不过了。”
殷旭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其实你也不差的。”论起表里不一来,这位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嗯?你说什么?”滕誉凑到他面前,冷着脸说:“有种你再说一遍!本殿一定会让你领教领教什么才是真正的阴险!”
两人脸靠的极近,彼此的呼吸喷在对方的脸上,莫名的让人感觉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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