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精神越来越不振了,整个人躁动不安,总觉得体内藏着一座火山,随时都可能喷发,而且他咳嗽的也越来越厉害了,要不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说他身体没有大问题,他都要以为自己得了痨病了。
“如何?”皇帝收回目光,问一旁问诊的太医。
“陛下…这,恕臣无能,并未能诊断出任何中毒迹象!”老太医双腿发软,跪伏在地上。
“滚!没用的东西!”皇帝一把扫开御案上的笔墨纸砚,指了另外一名太医上来诊脉。
之前那位太医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现在已经贵为太医院医正,也是整个太医院他最信任的人,不过从此刻起,他的信任将不复存在了。
偌大的御书房落针可闻,跪在地上的人根本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但也有人暗暗猜测是否是二皇子无中生有。
而且二皇子将矛头直指赖大总管,这可是从小看着陛下长大的太监,也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大家都找不出他背叛的理由。
何况,如果他真要下毒,有的是机会,又怎么会让陛下拖这么久也没毒发身亡呢?
赖济全额头顶底,以最卑微的姿势跪着,他看似镇定,实则心里早忐忑不安了。
今日若是没有太医能诊断出陛下中毒还好,他大可以告二皇子诬陷之罪,可若是…
不过,他绝不认命!这大梁皇宫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拼一拼,总能拼出一条血路的。
一连换了两三个太医,每位太医的结论都是一样的,陛下身体健康,虽然有些疲劳过度、肝火虚旺的迹象,但没有中毒。
若是在以前,皇帝肯定就信了,可是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他中毒了,再联想自己近来的身体,皇帝也确信自己中毒了。
只是这群庸医不知道是被收买了还是水平不够,竟然一个个都查不出来。
第一个给皇帝诊脉的太医站出来问,“敢问二皇子,您信誓旦旦地说皇上中毒了,可知道是什么毒?又是何时何地中了的?”
二皇子磕了一个头,“父皇,儿臣刚才已经交代了,儿臣也是无意中发现赖总管形迹可疑,竟在冷宫中与秦王偷偷会面,儿臣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中有对您下毒,吓得魂都散了,还未详查就给父皇汇报了,儿臣…儿臣怕多耽搁一日,父皇的身体就多遭罪一日。”
皇帝一听自己的心腹竟然和秦王暗中有来往,早气的心肝肺冒烟了。
“陛下,老奴冤枉!”赖济全逮着机会喊了声冤枉,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能认罪!
皇帝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问过赖济全一句话,他喝了口水,指了指下一位太医,“你来!”
众人偷偷抹汗,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诊一次脉,没有听到他想听的话是不会罢休的。
就如此折腾了半日,就在众人跪得双腿发麻,饥肠漉漉的时候,突然听到正在诊脉的太医“咦”了一声。
众人激动地抬头看去,只见那太医眉头紧锁,松开皇帝的手腕,往前挪了一步,“陛下,还请张开嘴巴让微臣瞧瞧。”
皇帝照做了,焦急地问:“如何?”
“臣尚不敢肯定,不过确实有些中毒的迹象,请允许微臣取一些血液试试。”
“大胆!陛下的龙体岂容你胡乱实验?”医正大人言辞激烈地反驳,极力阻止这件事。
在他看来,已经有这么多位太医诊断过,结论也是相近的,绝不可能有错。
而说陛下中毒的人不过是为了迎合陛下的心理,哗众取宠罢了。
“医正大人,您没发现陛下的脉搏虽然平稳,但呼吸却有些急促,舌苔微微发紫,口有恶臭,这在以往是没有的吧?”
皇帝眼神一暗,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寒气,“就按你说的做!朕希望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微臣尽力而为。”
整个御书房候着的人都提心吊胆地看着那名太医的动作,见他取了一小杯的血液,然后不知往里头加了什么东西,血液中发出滋滋的声音,并冒出一阵黑烟,伴随着一股恶臭飘散出来。
“这是…?”
“故弄玄虚!”医正大人冷哼一声,并不认为还有如此验毒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