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陪你受罚。”只好替你磨墨。
“……”沈澜清将写好的那页纸放到对面,“既如此,你就陪我一起抄吧,雪影磨墨。”
沈义面无表情地盯了一眼“貌美如花”的雪影,挪到沈澜清对面,开始抄写,似乎又找回了在昆仑山一起受奇葩师父蹂躏时的感觉。
里仁篇总共二十七章,六百二十六个字,沈义抄上一行,便抬头瞄上一眼沈澜清,沈澜清被他看得没辙:“沈义,有甚么话直说,莫要扭扭捏捏学小妇人状,莫说只是抄个书,便是找个画师来给我画像,也无需如你这般频繁地瞧我。”
沈义抿唇,别开脸,耳尖泛着些微的红:“流影他们几个太弱,你看遍了玄天教藏书阁里的藏书,想问你能否默几篇功法给他们。”
“哦。”沈澜清盯了沈义一眼,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垂眼,边默里仁篇边不紧不慢地说,“受罚第一天,总得老实些……”
“……明日待我考教过他们几个的身手再默给他们,顺便也默上几篇其他门派的功法贿赂下父亲……”
“雪影,墨汁溅污了几页我默好的书?”
“回主子,三页。”
“很好,接下来三个月,你替茶香她们四个给我值夜。”
茶香、琴香、砚香、墨香,是沈夫人特意挑给桂院的头等大丫鬟,除了伺候沈澜清起居,便是预备着给沈澜清做通房丫头的,性情温顺柔婉不说,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不过比起雪影来,姿容还是差了一些。
雪影骨架比同龄人小,便是幼时被卖作小倌儿那几个月里喝药所致,若不是被去寻欢的沈家供奉看见,爱他练武资质替他赎了身带到庄子里习武,说不定揽月公子的名头也得被他盖过去。
光是看雪影那僵硬的姿态,便知他想歪了。
余光扫过沈义笔尖滴到纸上的墨滴,沈澜清不动声色地看着雪影,逐渐敛起笑容:“你不愿?”
沈澜清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撞进雪影心里,兀然打了个突,红晕逐渐染红泛白的脸色:“雪影不敢。”
“很好,便从今夜开始吧。”
“是。”
翌日,寅正。
沈澜清由雪影伺候着更了衣,洗了漱,神清气爽。
雪影没了昨日的忐忑,冰冻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亦步亦趋的跟在沈澜清身后。
院子里,沈义曲着一腿靠坐在桂花树下盯着正房,露珠凝在额前碎发上,雾气湿了肩头衣衫,总是面无表情的那张粗旷的脸绷得死紧。
透过沈义的目光,沈澜清似是看到了一头伤兽,心底微微泛起波澜。
到底是错了。
错不在沈义生出何种心思,亦不在他故作姿态利用雪影去绝沈义的心思。
若真说错,只能说天意错了,玄天教那么多正常人,掌教真人偏要给他安排那么一个奇葩师父,山上七年,师父与白先生不遗余力的秀着恩爱。
耳濡目染,沈义那本就把他当做命一样的倔人,不生出这种心思也难。
“在这坐了一夜?莫要抢完丫头小子的差事又抢影侍的。”
“因为我不是影侍?”
“沈义,你是我师兄。”
沈义垂眼,抿唇,微微别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