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府内,宣武堂外灯火通明。
云王来的时机太过巧妙,太过及时,沈澜清与沈义措手不及,被硬生生堵在了书房之内,外遁无门。
内书房外已然架起了巨弩,云王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在沈澜清掌间有条不紊地翻转着的艳红色鸡血石兀然一顿,沈澜清笑意染上眼尾,轻声说:“沈义,等下老规矩。”
沈义拧眉盯着沈澜清的眼——这里不是玄天教,你这眼神断后太危险。
沈澜清眯眼,不善地盯着沈义,直到沈义无声地别开脸才慢吞吞地收回了目光:“外面灯火通明,不妨事。”
“……”沈义嘴角动了动,终是保持了沉默。
云王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透过光影,清晰地看见云王的手已然放到了门板上。
沈澜清将鸡血石揣进袖中口袋里,伸出三根手指,无声地开始倒数:
“三。”
“二。”
“父王。”岳渊的声音骤然响起,沈澜清与沈义积蓄的势随之一滞。
门外,云王收回放在门板上的手,转身,冷淡地问:“何事?”
“唰啦!”甩开扇子,忽扇了两下,岳渊挑起桃花眼,浑不在意地说,“方才我让沈澜清来书房里找云子,等了许久不见他回去,所以过来寻他,没想到偶遇了父王,父王身体可已大安?”
“死不了。”云王目光转冷,危险地盯着岳渊,“难不成没人告诉你这书房是王府禁地?”
“小时候儿子常随母妃出入这里,便疏忽了……”岳渊垂眼,嘴角挂着委屈,“儿子明日便要离府返京,想带着母妃生前常用的那副云子做个念想,想来父王不会介意吧?”
“返京?”云王眯眼,冷冷地盯向与岳渊同来的靖王岳灿,“谁允了?”
“儿子是奉皇命,代天子前来探望抱病地靖王、云王的……”岳渊依旧低垂着眼,“如今父王与三哥身体康健,儿子自当返京复命,也免得在府里惹父王生气……”
“京便不必返了,过几日你便启程前往郑都游学……”云王不耐烦地打断岳渊的话,转身推开内书房的门,“沈大人还想在本王的内书房里呆上多久?”
“王爷这方鸡血石摆件太过夺人心,一时间忘了出来了。”沈澜清留恋地抚摸被他复又放回书案上得鸡血石,真心十分舍不得。
云王冷笑:“一块石头而已,沈大人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只是,沈大人,岳渊让你帮他寻得云子呢?”
云王自动忽略了书房外被点倒的侍卫,沈澜清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上赶着去提,顺着云王的话茬,沈澜清歉意地看向岳渊:“世子,下官无能,未能找着王妃留下的云子。”
“哼哼……”岳渊哼哼两声,“什么无能,爷还不知道你?看见美石便拔不动脚的主儿!”
“……”沈澜清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靖王岳灿笑着拍了下岳渊的后脑勺:“行了,你也别竟挤兑沈公子,王叔当宝贝收着的东西哪是沈公子能寻着的,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点让沈公子回去安置吧。”
说完,靖王温润地笑着看向云王,云王缓缓抬手打了个手势,围在内书房四周的弓弩手尽数将箭下了弦。
“沈澜清动了本王藏密信的机关……”书房内,云王直截了当的对靖王说。
靖王岳灿笑容不变,背着手站在窗前,悠然赏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云王岳拓无声地笑,抬手摘下那柄五石弓,信手拉成满弦,对着夜空虚射了一箭:“那信不仅有郑宸写给本王的,还有岳贤写给本王的。”
靖王岳灿目光一凝,随即轻笑:“沈澜清是钦差,总不好在王府里出什么意外,但巴郡距京师四千多里,难保半路遇不着彪悍的山匪。”
“云王府最近放了不少人出府。”
“靖王府还有几个闲人,可送予王叔使唤。”
云王靖王“闲谈”之时,沈澜清与沈义早已随岳渊一起回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