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君臣相得 寒夜飘零 1993 字 6个月前

生手,出门前既未看黄历也未给祖师爷上香,自然被眼精心亮的伙计给逮了个正着。

顺天府大牢里住了三天,往公堂上一过,那人对偷簪子之事供认不讳,姓甚名谁、何处当差、钱从何来却含糊其辞总也说不分明 。

顺天府尹心中生疑,一顿板子敲下去,便帮乐宁侯敲出了个大好的人证。

至此,苏家破家大戏正式拉开了帷幕。

君意如刀,官居一品的大学士,说绞就绞了。

午门外,苏颂身着素服提着食盒为兄长送行,苏硕尝了两口菜喝了三杯酒伏在苏颂耳边低语:

“为兄之祸源自嫉妒,不怪他人。”

“嫉,乃大恶,稍有不慎便是败家之祸。”

“寒门世子,官位再显赫,也是无根无基的浮萍,与百年世家相比,无异于蚍蜉与大树之差。二弟需谨记为兄这前车之鉴,切不 可重蹈为兄之覆辙。”

“莫去怨沈家……”

“截杀钦差,为兄死而无怨,然,为兄却背不起那勾结云王之罪,若有机会,望二弟替为兄平反。”

“……恪守忠君之道,心中莫存怨愤,苏家能否挺过这一劫,立于朝堂不倒,还得看你。”

“君心难测,莫做宠臣,君意如刀,莫做权臣,君无常情,馅饼再美也莫做帝王手中那把刀……”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自古有之。你看这满朝文武,最自在的还属耿家,可见中庸大善。以前是为兄看不清……”

“……”

跪于刑场之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兄长、侄子被绞,苏颂一语不发地收了尸,抬回家中治丧。

丧礼简而不陋,低调而不寒酸。

苏颂穿着丧服,带着两个儿子守在灵堂,脑子里尽是长兄行刑之前留在他耳边的低语。

清清冷冷的灵堂,与昔日的门庭若市对比鲜明。

刚正不阿的苏御史神思飘忽,再不见先前那毕露的锋芒。

一声“有客到”拉回了苏颂的思绪,抬眼望向堂外——

耿家幼子、状元郎耿彦白与沈家长公子、一等侍卫沈澜清联袂而来,翩翩公子,素衣加身,如松如梅。

沈澜清与耿彦白先后在苏硕灵前上了香,向苏颂道了声:“节哀。”

平平常常的两个字,并无多少哀念,听在苏颂耳中,五味杂陈:“耿公子与沈公子肯来送家兄一程,颂感激不尽。”

往昔的一品大学士,门生故旧不知踩坏了苏家多少门槛,如今获罪身故,竟无一人前来祭拜。

即便早就看遍了官场的冷暖人情,沈澜清心中依旧有些唏嘘。

就算苏颂未受苏硕牵连,短期内,苏家也再难现往昔之繁荣。

六月天,闷热非常。

着人添了几个冰盆,后背依旧不住往外渗着细汗。

放下朱砂笔,用帕子抹了抹额角,微微斜倚,离冰盆更近了一些,岳煜轻吁了口气,挑起眼尾斜睨额角清爽的沈澜清,不无嫉妒 。

沈澜清眼观鼻、鼻观心侍立在侧,察觉到帝王的视线,无声地加深了唇角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