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举……”沈澜清回神,轻笑,“早说过你……”
“别尽跟着二叔练拳脚,得空多看看史书没甚么坏处。”
“白狼不世出,虽比不上白泽,却也是祥瑞,唯遇圣德贤明之君治世时才会衔钩入朝堂。”
“吾君圣明,引白狼来朝自是不在话下,然,那白狼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套便能套走的。”
听罢沈卿一番言语,君主眼底瞬间漾起了笑意。
郑璇轻叹了口气:“可见是可心意的人,怎么看都是好的。”
“那是自然。”岳煜坦然承认,挑眉看着郑璇,“沾着沈卿的光,朕心情不错,世子不妨好生想想如何向朕表诚意……”
“只要差不太大,朕自会助你救出岳渊。”
“沈卿,真气护好手再封一遍世子的穴道……”岳渊指节扣了扣桌面,“大郑皇室身边都有南人追随,先前封入他各大要穴里的真气怕是已经被虫子啃的差不多了……”
“封完我们便去东厢,将这正房留给世子。既方便他与七娘幽会,也便于他好生想想用什么来与朕换他的岳渊。”
言毕,岳煜攥着沈澜清的腕子便往门外走,廉若飞于二人身后亦步亦趋。
也不用岳煜暗示吩咐,廉若飞跟了几步,行至院中天井旁,打了个转儿,便自觉地奔向了西厢。
东西厢俱是两间,外间做厅,里间盘了三面的炕。
火龙烧得旺,厢房里倒是一点也不冷。
然,甫一进东厢里间,岳煜便倾身将沈卿压在了左手边的矮炕上,拽着被子将两人严严实实地裹在了一处。
清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含笑的眼,炙热的真气顺着脉门行遍了沈卿周身经脉,并未发现异样。
脸上神情微松,岳煜贴着沈澜清的额头,低声命令:“告诉朕,怎么了。”
合上眼,隔开了那烫人的视线,沈澜清从容道:“臣无事。”
怀中人冷得打颤儿,却偏说自己无事。
若说不恼,那是自欺欺人。
低头,衔住微颤的眼睑,用齿尖轻磨了磨,压着不悦低哄:“睁眼。”
“陛下,臣困了。”
“沈卿,睁眼。”
“陛……”
“这是圣旨,没得商量。”
拢在腰间的手越箍越紧,炙热的气息渗过夹棉袍子,暖了皮肉却无论如何都暖不进心里。
按说,陛下说,为他,陛下肯弃了这山河,他理应高兴。
然,固守心底多年的偏见,一朝倾覆。
他的心,乱了,乱得覆地翻天。
前世二十五年,今生十五年,直似成了一场自以为是的笑剧。
他自哀,自怨。
他怨君,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