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一声又一声大喇喇地娇笑揶揄,清冷的凤眸不禁愈发冰冷。
一时间未得到吾君的回应,沈澜清无声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沈卿的手攥得愈发用力,岳煜暂且按捺下怒与火,扣起手指回握住沈卿的手,掌心紧贴着掌心,近乎温柔地蹭着沈卿掌上的薄茧,用那道不尽的缱绻情思无声地安抚着怀中那微僵的人。
那份温热顺着掌心暖进了心窝子里,竟是异常安心。
松开因戒备本能微绷起的肌肉,沈澜清无声地扬起眼尾,兀然往后送了一下胯。
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君主呼吸骤然一滞,不动声色地拢紧手臂,似惩罚,更似情难自禁。紧紧掐住那劲瘦的腰,将后腰与小腹毫无间隙地贴在一处。
帝王冷笑着开口,混着内力,将那不见喜怒的声音送向显见是另有乾坤的东墙:“沈卿,依你之见,朕如何才不算便宜了这花七娘?”
“天寒地冻,随陛下出征的那两营亲卫想是冷闷得紧……”沙哑的嗓音,慵懒的语调,沈澜清噙着笑不紧不慢地道,“陛下一向仁慈,想来不会随意夺人性命,不如让……阿刀将花七娘擒了,废去功力,赏给亲卫营的兄弟们,既能彰显了陛下之体恤,也能让兄弟们纾解纾解、乐呵乐呵,将身子好生运动开了取个暖。”
“沈卿向来虑事周全,只是太过容易心软……”言语中虽有几分嗔怪的意味,却也只是几分含着笑意的嗔怪。
君主用他带着胡茬的下巴压住沈卿的头顶,蹭了蹭,清冷的眸子去了几分冷意,眼尾染着几许纵容,不紧不慢地道,“便听沈卿的,饶那些夯货一命,只是……”
“嗯?”
“沈卿,这花七娘却是说什么都便宜不得……”
“嗯。”
“待诸军士纾解够了也让花七娘尝一尝做灶底柴的滋味,沈卿以为如何?”
“吾皇圣明,燃上堆篝火更能让将士们取暖。”
“好一对儿心肠歹毒的君臣……”
“奴家真是命苦的紧,不过是好心过来邀你们去喝杯喜酒,怎知会撞破了你们的好事?”
“嘤嘤嘤嘤……”
“要怪只怪那沈卿叫得太销人心魂,否则奴家怎会忍不住多听了那么几耳朵?”
“也得怪你这小皇帝,甜言蜜语说得端的动听,否则奴家怎会禁不住赞出声来?
“你这小皇帝可不能像你家老子那么小气……”
“奴家不过是听了几耳朵,你家沈卿又不会少块肉,何至于要先奸后杀?真是吓死奴家……哼……”随着一声破墙之声,那花七娘兀然一声闷哼。
刀兵相接,打斗声乍起,听动静是有三人将那花七娘困在了中间,那三人……
竟是刀鬼、剑鬼和沈听海。
他们三人联手,不过须臾,那花七娘便失了还手的余地,被用三种手法封了穴,结结实实地绑成了待宰的猪佯状,丢在了雪地里。
花七娘低喘着向郑璇求救,一声“殷郎”高过一声,此等境地,那语调竟依然娇媚入骨。
郑璇倒也有趣儿,先前那么大的动静不见他出来,此时花七娘被捉了,他倒当真出了房门,开始跟负责在明面上善后的廉若飞分说着求情。
仔细听着房外的动静,沈澜清的唇角愈翘愈高。
君主看在眼里,动着唇传音入密,紧吩咐了剑鬼几句,便止住了交谈,将全副心神均收回到沈卿身上,骤然将那不知何时自甬道中退了一半出来的物事狠狠地撞进了最深处。
毫无征兆的冲击。
带着几分沙哑的半声申吟瞬间破口而出,短促而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