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宗派间的渊源,碍着吾君那声传音入密,沈澜清只送给那阮公明了一身没断胳膊未少腿的轻伤。
随后,却含着笑,连斩了叛军五名应战主将。
若不是第七位出战的是岳贤,场边那穿成串模仿糖葫芦的旗杆兴许便能再添一颗果子。
饶是岳贤再悍勇,也不是玄天教嫡传弟子的对手。
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好生收拾一通这令人恨得牙根痒痒的靖王世子,沈澜清含笑出剑,剑剑不留情,十招之后便成了一面倒的局势。
将流风回雪中的回字诀施展至极致,沈澜清悄无声息地贴至岳贤左侧,天子剑直刺环甲下裸露着的腰肋处。
岳贤无从闪避,瞬时血花迸射。
天子剑入骨三寸,去势依旧不减。
眼见岳贤脸色瞬间煞白,自叛军阵营中兀然射出三枚凝水而成的冰针直取沈澜清三处要穴。
不得已,沈澜清只得收剑挡针。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那极似奇葩师父的人已然将受伤的岳贤丢回叛军阵营,负手挡在了沈澜清身前:“郑都,郑当闲。”
不仅冒了奇葩师父的装扮,还在正主徒弟眼吧前儿连姓名也一遭拿来用了,不知是自信过剩,还是张狂至极……
抵着铺面而来的压力,周身肌肉瞬间紧绷,沈澜清下意识地紧了紧天子剑地剑柄:“幽州,沈澜清。”
“嗤!”目光扫过那柄天子剑,自称郑当闲那人兀然一声嗤笑,冷声讥讽,“用仁德之剑来战场杀敌,却也没见你心底多出几分仁念。”
“对敌人心生妇人之仁,便是对身后大岳百姓大不仁……”沈澜清紧盯着面具下那双冰冷的眸子,含笑道,“天子剑之仁德只属于无数大岳百姓。”
“倒叫……郑某看看你手底下那两下子有没有嘴皮子厉害。”
安王岳晅在他手上都讨不到任何好处,更别说已经连战七场的沈澜清了。
眼见那人出手,岳煜瞬间便将目光盯上了安王:“大伯父。”
“啧!”轻啧一声,大军主帅瞬间入了战场,以狠厉无情的刀诀截下了那人绵延不绝的剑意。
“沈卿,回来。”夹着内力的命令响遍两军,沈澜清未作迟疑,觑着机会便抽身退出战圈,回到了君主身边。
安王岳晅无心恋战,见沈澜清平安回了平逆大营,虚晃一招,便也抽身而退。
自称郑当闲的人竟无阻拦追截之意,叛军统帅岳贤重伤,他便成了大军主帅,
冷眼看着安王岳晅退回自方阵营之后,扬手,波澜不兴地下了一道军令。
将战尚未结束,二十万郑军便在这一声令下猛然发起攻势,一马当先冲向了平逆大营。
平逆大军仓促应战,竟似不敌,开始缓缓退入了夹道之间。
“追。”银色面具下,一双薄唇缓缓勾出一抹笑意,平平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却清晰地印入了每个将士的耳中。
二十万郑军乘胜追入了夹道。
失了岳贤统领的十万叛军跟在郑军之后,无论重伤的岳贤如何催促,都只肯慢吞吞地向前挪着。
叛军方挪至夹道入口,夹道间兀然响起连声巨响,行在最前面的几个叛军将领瞬间令下:“放箭!”
夹道两端,箭如雨下,带着火,夹着毒,侥幸逃过夹道两侧滚落山石的郑军将士匆忙间尽数倒在了箭下。
最终,夹道中只走出了以那自称郑当闲之人为首的三十几人。
染血的殷红袍子,银色的半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