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睿卿不答。
“他啊,受了好重的伤,估计半条命去了。”莫日根绘声绘色的描述那晚自己遭遇的刺杀,以及如何反击敌方刺客。
“他受了三道刀伤,五道剑伤,刀刀入骨……”他坐在地上,比划着。
“闭嘴!”朱睿卿喝道。
莫日根眸里闪烁绿光,激怒他仿佛让他兴奋不已,他越发高兴的描述那一晚发生的一切。
“我说了,闭嘴——”
莫日根仍受着重伤,他一记掏心的脚窝子下去,莫日根这八尺壮汉都被踢得整个人倒仰,摔了个四脚朝天,一口血喷出。
于是,他终于闭了嘴。
新伤加旧伤,莫日根恨不得玩弄一番对方再生啖其肉,方能解恨。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瞪大一双眼,凝着他。
缓过来后,莫日根发出桀桀的怪笑,说:“你害怕了,你在担心他,哈哈哈……”
仿佛这样能报复他,能让他痛苦。
*
魏蒙双方签订《维和条约》,史称维和之盟。
莫日根此次受了重伤,落下病根。又因吃了败仗,被蒙古可汗怪罪,夺了统帅之名,威望日益微弱,蒙古朝中对于立下一任接班人为阿穆尔的呼声渐多。
私底下,朱睿卿把控制莫日根体内蛊虫的母虫交给了阿穆尔,让阿穆尔控制他。原本他想让阿穆尔截杀莫日根的,万万没想到阿穆尔竟惦记两人的兄弟之情,没有痛下杀手,让远在魏朝的朱睿卿惋惜不已。
签订条约,顺便敲打一番漠北武将,朱睿卿与皇太子一行军队班师回朝,未料,方才出了漠北区域,便遭到了来自四皇子的截杀,四皇子反口污蔑他们与外邦里应外合,出卖朝廷,是为反贼。
正统的继承人莫名被扣下一个反贼的帽子,皇太子当即气得不轻,发誓要赶四皇子下台,立了“清君侧”的名义,大军抵达距离边境最近的一个城池“圉城,遭遇了守城将领的抵抗。
不过,皇太子一行的士兵经过对抗凶悍的蒙古人,对于自家士兵,于对战上,那是小打小闹,不出三日,圉城破,差点儿粮草尽的军队得到了圉城的粮草补给,渡过了隆冬的难关。
冬季,不便作战。
众人都建议皇太子暂缓,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再攻回京都。
第二年的正月,熙和帝驾崩,四皇子登上帝位,大赦天下。
同时,封数有功之臣侯爵之位,其中便有卫戍,他继承了卫家的公爵之位,被封镇北侯,数位公侯中唯一有封地的公爵,封地陇西。
圉城。
好不容易有卫戍消息的朱睿卿没半分喜悦之情,未想半载没有消息,一有音讯,发现他在给新帝卖命,如此一来,两人便互为两主子做事,是为敌人。
卫恒私底下来找过他,说卫戍如今为新帝办事,那便是他们的敌人,问他如何行事。
今年冬天有些冷,雪下得有些大,第一次在偏隅塞北的城池过冬,朱睿卿有些不习惯。他回答了卫恒,语气没有波动,他说,无碍。
有些事,他想明白了。
深冬,朱睿卿病了,病得不轻。
朱凤泽来看过他的病,他对朱凤泽说,梦到了上一辈子的事,问他,他是不是快死了。
房间里弥漫草药与冷梅熏香混合的气息,朱凤泽低头看他,短短几个月时间,他的脸色变得很差劲,像个病美人。脸上没有血气,苍白如纸,漆黑的墨玉眼里,那一股锐利的光芒消散了。
朱凤泽一把握住他冰冷的手,语重心长的劝道:“你这病,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给他开了几副药,告诉众人,如果他这病在开春还没好,就要换药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