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棉袄脱下,抖落掉上面的残雪,换了鞋袜,去厨房转悠,看到冰箱里面六支未少的罐装汽水,眼眸沉了沉。
风忻拿上钥匙去卧室。
床上蜷坐一个肌肤白嫩软滑的女人,发如墨,大半铺在腰后,楚楚动人,漂亮,丝毫都不像是四十岁的年纪。
风忻不由的想起,自己那卸掉妆满眼都是鱼尾纹的松弛皮肤,脸颊还有一点褐色的斑,跟商从舒比起来,她真是老太多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被精美包装过的苹果,放在商从舒手上,“平安夜快乐。”
女人木着张脸没有说话,只低头看了看被绑上粉色蝴蝶结丝带的苹果,手指轻轻摩挲…
风忻不知道现在的商从舒是清醒状态,还是发病状态,刚开始精神失常头几年,商从舒清醒过来还会依偎在她怀里,和她撒娇,碎碎念念向风忻诉说歉意和喜欢。
渐渐的,风忻对商从舒失去耐心,偶尔也会漠视商从舒,导致商从舒不发病的时候,也是不搭理风忻的。
“咕咚……”商从舒准确无误把苹果抛进卧室里惟一的垃圾桶。
犹如去年的平安夜,被风忻冷漠扔掉的苹果一样。
风忻也没继续管商从舒,她甚至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便从床上下来,把苹果捡起,洗干净削皮,自己坐在沙发上吃。
商从舒背对着风忻,双眼看向窗外面下的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身都是死气沉沉的味道。
她拉开一丝窗缝隙,寒风吹刮在脸上,连带着红豆大小般的雪一同飘进卧室,领口灌入风,吹动起棉裙,隐约能看见衣服包裹下的腰身轮廓,瘦削又单薄。
她突然开口,抖颤的眼睫全落下白雪,说的话比现在的天都要冰冷彻骨:“要是太累了,把我关进去吧。”
风忻啃苹果的动作没有停顿,面不改色:“你以为我没有想过?都二十年过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要是回到二十年前,风忻还真就把商从舒关进精神病院,这样她也不会痛苦那么久,如今她都这个岁数了,就只能将就过着,还能怎么办。
有好几次风忻都在问自己,当感情只剩下推不开的责任,还有爱吗?
或许她早就不爱商从舒了,可她没办法,商从舒父母在世,有一个哥哥和妹妹,一家子没人愿意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