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首欢快的曲调,谢嘉恕重新把手掌搁在萧临屿腰上。“为什么?”
“不知道。”萧临屿茫然望着哥哥深灰色的眼睛,里面倒映出小小的他自己,“就是不想……”
交谊舞的姿势很奇妙,明明亲密无间,却又保持着安全的疏离,只要还在舞曲中,就不可能抱紧对方。他们之间就隔着那一拳的距离,每每一个人贴上去一点儿,另一个人就要退后相同的,于是那短短的十厘米永远不能消除。
谢嘉恕的目光落在萧临屿的脸上,俊秀的眉下是纯澈的黑眼睛,长睫毛一下一下扫着下眼睑,明明只是看着,却仿佛能感觉到那睫毛扫在自己脸上的微痒。
谢嘉恕把眼睛移开,虚虚望向舞池另一端仍在寻找着萧临屿身影的三皇子。
他突然低笑一声,笑自己真是想不通。
“是不想我和别人跳舞,还是你想和我跳舞?”
谢嘉恕低下头,额头抵着萧临屿的,双目对视。哥哥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萧临屿思绪混沌,他艰难地微微蹭了蹭,想别过脸,却让alha高挺的鼻尖触到了他柔软的后颈。
那里,oga的腺体正在缓慢释放着微甜的信息素,这个姿势是无意的诱惑。
如果萧临屿此时能够看见,他或许会恐惧于alha突然放大的瞳孔、唇下若隐若现的尖利犬齿和陡然变沉重的喘息;但也许他也不会。毕竟这个人是——是——
“和你的舞伴跳舞时,你也这样给他看了吗?”谢嘉恕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扣在他腰上的手指收紧又放开,他热烫的掌心放肆地抚摸着萧临屿的后背,想要熨平所有被另一个人弄出来的褶皱,“不想我和别人跳舞,嗯?你呢?”
他这样蛮不讲理终于让oga彻底慌张起来,萧临屿急急转过头:“别人邀请我的时候你没有说话,我答应的时 候你也没有,你甚至带我去买衣服,不管怎么样,你看起来就是很想让我赶紧去和别人在一起——你就是想要我离开你!”
他眼神里有终于不再掩饰的难过,喃喃道:“现在你又生气了。我该怎么办,哥哥?我全都听你的,为什么你还是不高兴呢?”
谢嘉恕呆住了。
alha沉默半晌才开口,声音发涩:“……听起来我像是个十足的混蛋啊。”
也许是冲击太大,谢嘉恕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而再往后就是舞池的边缘了。
萧临屿被他带着踏出了舞池,既然无需跳舞,手自然也不必再保持搭在对方肩膀上那个姿势。
萧临屿道:“你有时候的确很过分。”
谢嘉恕轻声问:“我是坏人吗,小屿。”
“……谁知道。”
谢嘉恕低下头,目光所及处是萧临屿微微颤抖的发顶和通红的耳朵。
他嗓音低沉,在oga胸口激起一阵酥麻:“那你又为什么把坏人抱得这么紧呢?”
很好,于是那耳尖已经快变成透明的了。oga看上去又想自己立刻消失,又生怕他消失不见。于是头埋得更低,双臂收得更紧,腺体更是不要钱似的分泌着甜香味。这味道迅速引来了许多人的注目,到处找不到正主的直播也终于重新对焦。
镜头及处,今晚银河八卦的三个主人公,隔着遥远的舞池对峙。
三皇子远看着主动紧抱着谢嘉恕的心上人,终于承受不住地哭着从爸爸怀里把妈妈扒出来,抱着亲娘就哭。
“妈妈,我要回家!”
胜负已分。
沉寂已久的观众先是在震惊中呆滞数秒,紧接着变成了核爆。
“……你们看到没有?我炸了我炸了我炸了,这看起来已经要上垒了,我的心脏……”
“啊啊啊啊抱得这么紧,我的临临长大了啊啊啊妈妈太欣慰了呜呜呜!”
“哥哥超a,天生一对,三皇子不是不好,只是跟哥哥一比,所有的alha都逊色了一截啊——”
谢嘉恕一生放纵不羁爱低调,对这种被集体围观的经历感到极为不适。
好在天都在帮他,万年不出故障的奥尔德赛琳宫的供电系统竟然出了一点问题,灯光咔擦一下暗了下来,满室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