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他居然当着兄长们就叫起时官儿来了!
宋时震惊!
宋时险些要抬手指向他, 向兄长戳穿他暗搓搓给自己提辈分的野心, 不过手伸到一半儿就被他一把抓住,说道:“时官儿不必担心我往后借着兄长身份管你, 咱们师兄弟这些年如何相处, 往后仍是一样。你几年没回京, 回来又忙着考试、应酬, 都没机会出去游玩, 等从家乡祭扫回来,我再带你逛遍京师。”
对,射弓踏弩社他还没去过呢。说好了考试之后去, 结果连中三元,唰地一下成了名人,同年、同乡、未来同事轮番地来找他,连个逛庙会的工夫都没有了,更别提到社团试射了。
人红真的烦恼多啊。
宋时沉浸在一夜爆红的幸福和将要亲自试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期盼中,原谅了他改口叫自己小名的行为。
这一顿饭也算是和桓凌的告别宴,转天一早宋家三兄弟就各自辞别亲友师长,准备回乡。宋时拎着一匣新四书、两方素帕,一盒家乡磨盘柿子晾的柿饼,一攒盒的核桃、栗子、榧子及肉脯等小食,并一小筐咸鸭蛋。除鸭蛋是用小竹篓盛的,别的都用染色的粉蜡笺包装纸、自家裁的缎带精心包上,装进手提纸袋里,先到座师张次辅家道别。
张次辅捏着满把求亲人的帖子,正打算找个由头把他叫来,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刚好探探他的口风。
张老大人亲自到花厅见他,略叙几句师生之情,便似不经意地问:“子期这些礼物选得合宜,装礼物的盒子也包得漂亮,颇见慧巧心思,却不知是何人替你打点的?”
一般备这东西的都是内宅女眷,他考卷上籍贯处没写有妻室,入京后更不曾见他成亲,就不知这是妾还是婢女备的了。
听说他兄长们也在京,若这些东西是他嫂子或庶嫂备的,那就更得求亲人的意了。
老大人撩起眼皮看他的反应,却只见他微微一笑,露出几分自得之色:“给老师的东西岂敢敷衍?正是学生自己安排的。从前学生随父亲在福建任官时,也常打点些礼物,这些纸包、提袋之类就是那时候做出来的。”
不是他吹,一般超市里不太复杂的礼品盒、礼品袋他都能给还原出来,还能拿软缎上胶胶成硬丝带,扎丝带花粘在包装上,送出手没有上司、宾客不喜欢的。
不过别处官人收了礼也就是夸一声“用心”,这么能欣赏他手艺之美的,也就是他这位座师了。
宋时心中油然生出被人肯定的满足感,想跟他谈谈包装艺术;张次辅问出他身边没有女眷,也心满意足,想跟他谈谈娶妻的问题。
“你从前做子弟,打点父亲的公事,把心思用这上倒可以,往后自家做了官人,哪儿能还顾着这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