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奔波半年,劳心劳神,又要操心周王的安危,只怕这几个月来,除在京里那几天,也难得睡个安稳觉。再加上昨夜……也是他出力较多,难怪到这时候还不醒。
宋时舍不得叫醒他,便自己拥被坐起,看着一道道光栏照在他脸上,映得那张脸越发轮廓鲜明,清瘦得有些嶙峋的意味了。
他恨不能将桓凌留下来,再不许他出去,却又清楚地知道他过几天只怕还要跟周王去甘肃、宁夏巡察,皇命不可误,自己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备些吃食给他补补身体。
罢了,人到哪里能不加班。
想当初他那个民办的小旅行社还不是从上到下集体加班,半夜一个投诉电话就得爬起来解决?桓凌这趟出差虽然不给差旅费,但做的却是卫国安心的大事,将来还可能积功升迁,对年轻人来说其实是好事,不必计较一时辛苦。
宋时昨晚着实被他叫了几声“叔叔”,滋长出了一腔长辈的爱心,伸手帮他提了提被子,盖住颈间、胸前点点自己留下的痕迹,而后缓缓爬向床尾,绕过他下床。
坐在床边换衣裳时,袖口忽然被人牵住,桓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还带着半醒时特有的低沉朦胧,低低叫了声“时官儿”。
呵,长辈分了,又不是昨晚叫他叔叔的时候了。
宋时冷酷地拉开他的手,教训道:“多躺会儿,你还想折腾,嫌这几个月不够忙,累不坏身体么?我去厨下看看有没有吃的,等你起来正好吃饭。”
桓凌反握住他的手不放,蜷起身子贴到他背后,环着他的腰,在小腹上轻轻按了按,含笑问道:“我身体如何,时官儿昨晚还没试清楚么?我看天色都将过午了?都睡了半天了,还有什么可累的。”
男人的腰也是不能碰的!
宋时猛地缩紧小腹,身子向后倾了倾,抓住他乱摸的手,咬着牙根说:“别弄!”
腰要断了!
这地方都没有牵引器、按摩仪,真搞出腰肌劳损来,他年纪轻轻的还怎么工作、怎么加班?
“别动。”桓凌低沉的声音和他的几乎重叠起来,在他耳际响起,另一只手在他腰后揉了揉:“只怕是昨晚伤着了筋肉,我替你揉开才好。”
他把宋时捞回床里,双手环着腰细细按摩,一面安慰他:“晚上咱们还要出去见人,我自然知道轻重,不会再劳累你了。”
宋时叫他按得有点舒服,僵硬的肌肉慢慢舒展开,把脖子搭到他肩膀上,浑若无骨地贴在他怀里,适意地叹道:“……那就连腿也揉揉吧,髀肉也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