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伏感受着刘义真刀身上散发的寒气,刚刚的愤怒渐渐消散,颓废的坐倒在地。
能做什么?
将希望寄托于敌人的仁慈?
还是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跪倒在敌人面前?
真相是……
什么都做不了!
关中不像南方,这里的百姓经历过大大小小数个国家更迭,也亲眼见到过战争来临时敌人的残暴。
打仗时的人,就已经不能称为人了。
一句我为鱼肉,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百姓的境地。
刘义真手腕一绕, 刀柄从正握变成了反握。
他蹲下身,盯着李伏:“想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吗?”
李伏想说话,但最后还是摇摇头。
没有答案,亦或是他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朕教你怎么做!”
刘义真将刀柄交到李伏手中,李伏握着那温热的刀柄,茫然的看着刘义真。
“在能挥刀的时候挥刀, 在能选择时选择。”
刘义真站起身子再次扫过这些府军,此时的他们没了刚开始的凶厉与悲伤,只有沉默。
“朕的父亲和兄长都死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刘义真身上。
“朕的父亲,高祖武皇帝,或许你们更习惯叫他“太尉”。他在几个月前去世了。”
“他是死在军中的。其实他要是愿意留在建康调理身子,别的不好说,多活个一年半载的不成问题,但他还是要北伐,诸位可知这是为何?”
刘义真眼中闪过刘裕的身影。耳边响起刘裕的话:
“因为朕的父亲不希望我们这一代再打仗了。”
“他希望兵事就从他这一代人结束……”
刘义真耸了耸鼻子:“很显然,我父亲失败了。”
“可后来……”
“朕的大哥临危受命,舍命将大军从河北完整的撤了出来。朕亦是带兵重新返回河北,将北魏皇帝拓跋嗣斩于阵中,光复了自永嘉之乱以来陷落百年的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