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的不是书画而是彩绘,内容也多是狩猎、游牧等场面。
地上也是铺着一层厚厚的羊毛毯,虽然洗的干净。但细闻之下多少有些羊膻味。
就连一般庭院中的植被都被拔去,换上了常见的青草。
此时的拓跋氏身穿一副宽大的襦裙从屋中走来,见到刘义真后弯腰屈膝,向刘义真轻轻行礼:“妾身见过陛下。”
“免礼。”
刘义真坐在宫中的椅子上,这椅子上铺着的是一张狐皮,躺上去格外温暖。
“皇后和你说过了?”
“陛下问的可是宫女之事。”
拓跋氏筹备了一番措辞,竟是引经据典的向刘义真解释: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妾身虽出自匈奴,亦知要对丈夫忠贞的道理,怎么会因为娘家的诉求而让夫家的利益受到损害呢?”
“陛下怀疑妾身,那妾身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会和《诗经》中的这名女子一样幽怨沉闷。”
赫连氏此时就像是在和刘义真撒娇一样,并用《国风·邶风·柏舟》中的诗篇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幅小女人的姿态,很难想象她就在白天还说过“杖杀全部宫人”这类的话。
刘义真见状,也是心中暗道一声厉害。
在皇后面前干净利索,摆脱了皇后的怀疑。
而在自己面前又是一副软糯的姿态,不愧历史上能在拓跋焘死后寿终正寝的太武皇后。
只是刘义真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他此行来找赫连氏,也不是为了寻觅一晌贪欢。
刘义真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敲击着桌案,回荡的声音让赫连氏后背隐隐冒出虚汗。
“你既然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那朕问你,朕与汝父赫连勃勃谁能取得这天下?”
赫连氏面色變得苍白起来。
饶是她有再多智慧,但到底還是个女儿家。
骤然听闻这等国事,还要她在自己父亲和丈夫做一个选择,赫连氏也是胆战心惊。
刘义真见赫连氏踟蹰不言,便微微眯起眼睛:“怎么?是在想个理由好骗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