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义真却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
他才说出自己的问题:“那生活在河套的匈奴、鲜卑呢?”
众人一时语塞。
那基本就是当做耗材去消耗了呗,反正胡夏也是这么对汉人的。
刘义真微微摇头。
倒不是他突然圣母心发作,要把那些匈奴人、鲜卑人供起来,用“爱与正义”感化他们。
而是刘宋即将迎来百年未见的大一统,有些事情,是迟早要去面对的。
从古到今,结束乱世的第一個大一统王朝都没好下场。
这诚然有统治阶级的问题,但也不能把锅全部甩到胡亥、赵高、杨广这些人身上。
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时候,虽然施行了“车同轨,书同文”,但春秋战国以来数百年的恩怨和文化可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关东诸国还是称自己为“赵人”、“魏人”、“楚人”等等。
再后来的隋朝内部问题更多,首先隋朝的前身北周压根就是个鲜卑汉化政权,内部矛盾多的离谱。更何况又是灭了南陈,让南方那些自诩“华夏正统”的骄奢淫靡之辈加入这个帝国,直接导致了盛极一时的隋朝成了一个内忧外患的炸弹。
后来的刘邦、李渊之所以能在又一次大乱后稳坐天下,全然是在战争的分裂下打消了这些矛盾种族的隔阂,天下再不言“六国”,世间再无语“南北”,大家都是“汉人”、“唐人”,先把人心给整齐了,这队伍才能变的好带。
回到刘宋。
先不提内部的世家与寒门,中央与地方的问题,单单一个种族乃至地域问题都够这个新生的帝国喝一壶。
跟着刘义真迁都来到关中的汉人真的和关中汉人一条心?
北方和南方已经割裂了百年,两边在一些事情上的看法上还能保持一致?
更别说还有汉人、匈奴人、鲜卑人之分……
不说匈奴,便是拓跋焘手中还有两百万鲜卑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