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时,他失声否认,“不可能!”
顾戚咬着牙,又狠狠道:“不!可!能!”
“他不讨厌你。”洛小白撕开了顾戚用来伪装的外壳,对着里头胆小又害怕受伤的灵魂说,“顾戚,‘当局者迷’说的就是你。”
顾戚退了好几步,下一秒已经受伤的手再次砸向墙壁,想以疼痛的方式缓解心里的烦躁和怒火。
洛小白眼疾手快,抓住了它,两手握着。
“顾戚,”他的语气温和下来,“你至少应该尝试一下。”
不远大厦投影的光忽明忽暗,顾戚沉默,洛小白也沉默了,寂静的走廊落针可闻。
“我试过的。”顾戚突然说。
他跟洛小白对视,多年来的委屈不断涌出,“我问老头那女人是谁,可是老头不说,他的态度那么奇怪,还让我不要管。
他跟一个陌生女人在酒店待了一个晚上,我怎么能不怀疑?他却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还有我哥,我找他,把这件事告诉他,希望他跟我一起去质问老头,但他拒绝了我,他也什么都不说。我不能理解,我问他,他却对我大吼大叫,还打了我……”
那年顾戚十四岁,和朋友出去玩的时候,偶然看见顾学简的车停在酒店门口,而后他看到顾学简跟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相携从酒店出来,女人还挽着顾学简的手。
车子开走,顾戚就冲到酒店,很快查到顾学简跟女人在酒店待了一个晚上。
同一间房,孤男寡女,待了一个晚上。
能是什么关系?
顾戚几乎是疯了一样跑回家,他质问顾学简,但顾学简除了一开始露出来不及掩饰的惊讶外,却再也没有其他神色。
他不耐烦,不配合,不愿意说,连简单一句“没有”的敷衍都不给顾戚。
但顾学简和女人相携走出酒店的画面,顾戚却忘不掉。
后来顾原回来了,顾戚去找他,希望从顾原那里得到一个安心的答案,可也没有,顾原听完他的话,不可置信地看他,反驳他,否认他。
他多说几句,顾原突然就发火了,一巴掌下来的毫无预警。
而那之后,母亲就遭遇空难,永远离开了他。
葬礼后,顾戚昏昏沉沉,又无意间听到了顾学简对顾原说:“如果当初没让顾戚出生就好了。”
在那一刻,顾戚知道自己被背叛了,被最爱、最亲的两个人,同时背叛了。
“你没出生/没生你就好了”——这句同样的话,洛小白听过无数遍,他的母亲曾经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也用行动诠释了这句话。
他亲身经历过,所以如果顾学简、顾原真的是这样的念头,他能感受出来。
可没有。
他只在他们身上,感觉到爱。
洛小白沉默了会,突然抓住顾戚的手腕,拖着他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你既然不明白,那就再问一遍,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无数遍,你总能烦的他告诉你答案。”他回头,注视顾戚的双眼,“你之前说,我答应帮你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现在我想到要求了。
我的要求就是——你跟你父亲、哥哥好好谈谈。”
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开—诚—布—公,认—真—地—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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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戚被洛小白重新拉回了顾学简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