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筝也背过去,他闭上眼睛三秒钟,然后开始用力扯被子,方天灼一只手抓住,何筝累的气喘吁吁,duang的一脚后踢蹬在了他屁·股上。
被子被抢了过来,方天灼也蓦然坐了起来。
察觉到他狂怒的气势,何筝眼珠转了转,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敢,直接用胳膊顶了顶被子,把头脸都藏了进去。
方天灼怀疑他学过兵法: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放弃被子,重新躺了下去。
察觉到身边安静下去,何筝微微松了口气。
身边方天灼呼吸平稳,可何筝还是睡不着,这事儿没完呢,他怎么就能去会周公?
他又一次转过来,默默看了一会儿方天灼,吸气,呼气,反复几次之后,突然:
“呀啊——”
一脚蹬在身后墙上,身体挺直,肩膀猛地朝前一顶,把方天灼从床上撞了下去。
第66章
方天灼一手撑地,豁然站起,他做梦都想不到何筝可以凶残到这种程度,脸上惊比怒多,无法置信:“你疯了吗?!”
何筝横侧在床上,雪亮的眼珠又生气又畏惧的看着他,方天灼眼中怒意凝聚:“来人,送皇后回披泽殿。”
说搬就搬说回就回,何筝看着他跨出去的身影,费劲的撑起身子坐起来,挥手甩开了一侧奴婢来扶的手,道:“我可是陛下的东西,你们也敢碰。”
他抬步走出去,泛红的眼睛盯了一会儿坐在桌前的男人,然后扭头大步走开。
披泽殿虽久无人住,可一直有人在打扫,十分干净,何筝躺回自己床上,想着那四百个保护神,深深吸了口气。
他摸了摸肚子,无比痛恨拒绝哥哥离开方天灼提议的自己,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谈恋爱,他只要一辈子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让所有人又敬又怕就好了,要个屁的爱情。
养心殿内,南门良悄悄抬眼,桌前的皇帝陛下自打下了朝就一直拿着笔呆坐,可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批下。这几日每到晚上他都要去披泽殿转一圈儿,南门良不敢说他是不是后悔把何后赶走了,他只是觉得,这个何后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有些出乎意料。
他有心想劝方天灼出去走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沉思片刻,忽然道:“陛下,听说御花园桂花开了,香气袭人,咱们要不要去瞧瞧?”
方天灼顿了顿,放下了笔,率先走在了前面。
御花园果真满园飘香,时已晚秋,空气中隐隐有些凉风,十分惬意,方天灼沿着小径情不自禁的朝披泽殿的方向走,忽然微微一顿,停下了脚步。
隔着一个假山,有宫女边走边交谈的声音:“听说何后被赶回披泽殿之后,一直紧闭宫门,怕不是正被陛下禁足呢。”
“我早就觉得他坐不了太久那个位子,陛下天之骄子,哪怕被迷惑一时,也断断不会被迷惑一世。”
“听说是因为何后在披泽殿与人私会,我跟你说……”
后头的小宫女倒抽了一口气:“何后也太恃宠而骄了!”
“说不准会成为废的最快的皇后,嘘,别跟别人说。”
宫女们八卦着走出假山,继续向前,完全未曾看到这边的方天灼,后者微微眯了眯眼睛,南门良立刻高喝:“你们两个,站住!”
“南门主管……”两个宫女齐齐看到他身后的男人,顿时扑通跪了下去:“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黑靴缓缓行近,袍上金龙栩栩如生,那声音森寒低沉:“原来朕的皇后,是由你们决定废不废的。”
两位宫女齐齐湿了衣裳。
跟方天灼分开的这小半个月,何筝吃的好睡得好,时不时作画学琴骂方天灼,小日子悠哉悠哉,还挺随遇而安。但这日,顺意忽然匆匆奔入的声音却打破了这份平静:“皇后,皇后,听说陛下要把宫里嘴碎的都砍了。”
何筝啃着御膳房做的烧饼夹肉,疑惑:“砍什么?”
当然是砍脑袋,说是方天灼御花园散心的时候听到有几个小宫女议论他要废后,他耳聪目明,当即把人抓了过来,问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个消息,宫女立刻咬了其他人,一个咬一个,很快就咬出来好几百说闲话的宫人,如今已经全都赶到一处,他要一个一个拉出来,亲自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