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在几人说话时,已经到了岸边,画舫才刚停好,上面便飞快蹿下来一个人影,满脸怒容,张口便是呵斥。
“我倒是看看你们谁敢逼他?!!”
几位大汉闻声赶紧转身,却见几人已经从画舫来到了他们面前,画舫上的侍卫迅速包围了他们,画舫的下人手提琉璃灯在一旁照射着,瞬间照亮了这片角落,他们面前正站着三位气度不凡的男人。
萧正越目光如冰锥地扎在包围着男人的大汉身上,眼神甚是可怖,仿佛要将这几人生吞活剥,一字一顿地从齿间而出:“你们活腻了?!”
他们不认识萧正越,但是看他的装束,显然是身份尊贵之人,再加上周围的侍卫众多,他们也知道此人惹不得,更何况他们不认得萧正越,可是他们认得站在一旁的原星宿以及那经常出入勾栏之地的风流世子齐牧野。
光是这两人,他们谁都惹不起。
大汉们瞬间认怂了,弯腰讪笑着道歉:“打扰了各位大人的游湖的雅兴,小的真是该死!放心,现在小的就带着人离开,绝不会打扰各位大人了!”说着,便要伸手去拉隐在黑暗里的男人打算带他离开。
手才刚伸出来,被萧正越眼尖地看到了,冷声呵止:“你敢碰他试试?!我砍了你的手。”
这话满是杀气,吓得大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萧正越,讨好地说:“大人息怒息怒……我不碰便是了。”
原星宿惊讶地望着面带怒意的萧正越,如此失态地发怒,他还真的没想到,平日里萧正越行为举止甚是得体,话语有礼让人挑不出错处,倒没想到今日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而如此失态。
他再看向依然站在岸边,半边身子已经悬空的男人,大汉将灯笼撤去,再加上男人的束发微乱,落下的碎发随着夜风飞舞,挡住了脸蛋,只有那五官在青丝中若隐若现。
是真的有点相像,可是这人又与萧正越有什么关系?莫非他们认识?
熟悉的懒散的嗓音将他的疑惑全部问出来:“六皇子为何如此激动,莫非此人与你相识吗?”
这一问,把萧正越问得一愣,他刚听见了那些话语,心中实在怒火难忍,全无了平时的仪态,才会如此发怒,这被齐牧野一问,倒是找回了些许理智。
他虽然感觉此人就是李垚,但是绝不能被人知道,不仅他又麻烦,李垚更是危险。
萧正越的语气稍平复,道:“……我与此人怎会相识,不过是见到如此逼良为娼的场景,心中甚是愤慨罢了。”
齐牧野“哦”了一声,不知是否故意:“六皇子果然热心,看来刚刚说对方是骗子之事只是有些误会罢了。”
萧正越恨不得封上齐牧野这个烦人精的嘴,一次次提起他刚刚说是骗子的言论,还在李垚面前提,要是被李垚知道了,他该怎么解释啊。
“那不过是不知道详情才说的,这些事情莫要再提了。”萧正越马上转移话题,看着面前讨好的几个大汉,冰冷之中带着厌恶地说:“这几人着实可恶,居然敢干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观察了岸边男人片刻的原星宿终于开口了:“的确,这几人的行为确实该罚,不知六皇子怎么看呢?”
“依我来看,”语气之中充满了平时没有的肃杀,“该将他们的手通通砍下来让他们再也没有作恶的机会。”
原星宿还没回话,几位大汉听此害怕不已,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大人饶命啊!这是误会啊大人!!”
“对啊,大人,我们并没有逼良为娼啊!!”
“这真的是冤枉啊大人!!”
……
几人哭天抢地,萧正越烦不胜烦,根本不想听他们解释,任何敢欺负李垚的人都给他去死。
原星宿身为父母官,还是问两句:“你们说是冤枉,这是何意?”
大汉立即说:“大人,这人的父亲生前欠了赌坊五百两银子,说是还不了就用他来做抵押,这都是画了押立下了借据的!他本人也画了押!”
原星宿蹙眉,飞快地望了眼岸边的男人,还是没有动静,依然稳稳地站在那儿,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似的。
原星宿问:“那借据在哪?”
大汉连忙从衣襟里翻找一通,拿出一张纸,双手奉上,道:“大人,这就是他被抵押的借据,上面可是写了要是还不了五百两银子,他就归南风馆的了!这借据就是他的卖身契,我们可没逼良为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