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婆依旧没空听这些八卦,蹲在库房里指挥着十来个账房给西门家过去三年所有的账本建索引,为此专门打药店买了个大药柜当库,这一招放在信息时代很老土,放在这儿那可是实打实的高科技。
冲州的太太们都这么说:“哎哟,到底是涣州乡里人,一个小老婆还抛头露面的……西门家可不是什么乡里人,三代之前可是侯门……那又怎么样,女人就该在家生孩子照看家……听说她背着孝,三年不圆房,可不是闲着没事儿么……说起来她长的可真好看,上次你家老爷去吃酒,眼睛都看直了……嘿这不要脸的老狐狸,哎你怎么看见他的……呃,我家绸缎庄那老货,记的账连他自己都看不明白,我这不是去拜师的么……你说她一个小娘们怎么懂的那么多……她说这是娘胎里带来的神功,叫大开金手指……”
金手指还是没空听这些八卦,他累的都要昏了,原本以为老爷带他出门是为了弄个慰安妇啥的,到冲州仨月才明白,他要的根本就是个苦力,感情当初那么重的聘礼都不是免费的,三年不上床,利息也要赚个够本。
八月末西州的店铺要扩大,城里的山货行也开了,蘑菇坊的订货量大了一倍,满仓和定邦忙不过来,刘晓东只好回去主持大局。
马科舍不得他走,再说一个人呆在西门放身边跟背着定时炸弹似的,也确实发怵,但刘晓东不想再等下去了,早点把事业做大了,早点攒够钱,就能早点遣散家人,带着马科走,到时候他做回男人也行,要是变态了喜欢扮女装也没关系,兄弟夫妻什么的都是浮云,关了灯都是一样一样的。
现实如此苦逼,未来如此光明,马科还是识大体的,咬牙放刘晓东回家去攒老婆本,自己一个人蹲在龙潭虎穴里,和西门老爷继续周旋。
也就是为这,当西门放说叫他去店子里帮忙的时候,马科才使出浑身解数给他出主意,硬是把那个快咽气的酒楼整的三个月就扭亏为盈,还成为帝都的标志性餐饮,捎带着把账务也给他理顺了。
这么一来西门放的注意力是彻底转移了,看着马科那兢兢业业的模样,也理解小老婆不是不陪他风花雪月,是真没空,正帮他赚钱呢。
转眼霜降已过,立冬将至,冲州四季分明,此时已经是寒风萧瑟,阴雨绵绵,马科这两年身体虽然好了些,但仍旧怕冷的厉害,早早就穿上了夹衣棉袄,尤其西门放在的时候,常常裹的跟粽子似的。
这天上午下了会儿雨,下午晴了,马科从店里回到宅里,西门放的小厮正等在门前,见他回来道:“十四姨娘您可回来了,老爷一直等着您呢。”
“什么事啊?”
“老爷说今晚上户部一位何老爷做东请吃饭,说了是家宴,要带家眷去,宅里就您一个夫人,赶紧去收拾收拾吧。”
花瓶也是姨太太的重要作用之一,马科无法,点头道:“知道了,我换过衣服就来。”
“老爷说让您回来先去他屋里,有事情要交代。”
“哦。”马科以为是有什么生意上的事儿,赶紧去了。
西门家在冲州的内宅有三进,西门放在第二进的大屋里独居,马科筒着袖管走到门口,拍拍门:“老爷?”
“进来。”
马科一推门才发现屋里笼着火盆,怪热的,西门放在里屋,说:“过来。”
马科掀起帘子进了里屋,这才知道为啥这么热,老爷正洗澡呢。
西门放坐在大浴桶里,赤着身体斜倚在桶壁上,修长健美的身材舒展开来,肌肉匀称的双臂随意搭在桶沿上,湿淋淋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和平日的成熟持重完全不同,充满了邪魅性感的味道。
“唔,那个,你先忙。”马科咽了口唾沫,扭头就走,不提防一条毛巾兜头罩下来,西门放道:“给我擦擦背。”
你妹的!马科翻个白眼,这算什么,色诱吗?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就算什么都大我一号,又有什么好显摆的。
在门口杵了半天还是没回头,僵直着背将毛巾扯下来反手丢回去,道:“我叫你的小厮去。”
西门放呼吸一窒,貌似有些不高兴,却没有发作,站起身自己擦干了身体,道:“衣裳在外面,去给我取进来。”
毕竟他是老爷,马科不敢造次,出去取了衣服进来,西门放已经披上了亵衣,坐在床沿道:“过来给我更衣。”
马科抱着衣服纠结了半天,说:“我不会。”
不是矫情,是真不会,他这两年都穿的女装,根本不知道男装怎么弄到身上,再说这是正装,晚上要会客的,弄错了人可就丢大了。
西门放气结,看他一脸CJ的样子也不似做伪,只得道:“算了,拿来我自己穿。”
马科硬着头皮将衣服递给他,低着头不敢看他,西门放中午喝了点酒,被他这两下弄的本来很不爽,但看着他可怜兮兮窘迫的样子气也消了,叹了口气将衣服一件件穿上了,道:“我让人给你做了套新衣服,晚上会客穿吧,平日的衣服太素了,不喜庆。”
桌上放这个托盘,盘里是一套淡紫色织锦裙袄,素雅中带着妩媚,十分符合他的年纪。马科闷声道:“谢老爷。”端起衣服就要回去,西门放一把将他拽住了,道:“别麻烦了,就在这里换吧,换完我好好看看。”
马科不动,俩人对视半天,西门放拿他没办法,哼了一声,道:“我在外间等你。”
西门放收拾好衣衫出去了,马科跟做贼似的将外衣飞快脱了,两三下就套上了新衣服,正在打结子,西门放掀开门帘进来,皱眉道:“你用得着这么快吗?”
马科心道我这么快你都能赶进来,慢一步可怎么得了,老老实实道:“老爷不是急着去赴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