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瞒我,我亦再不瞒你。”
江映离蘸墨写了这一句后,面皮子有些挂不住,歇了歇,才继续提笔道,“往后你我都不该有互相隐瞒之事……”
“……我腹中有胎息,你我之子,四旬有余……”
“……吾愿孩儿出世,君心可安?”
将信塞进了信封里,然后又塞到了阮舟摇的枕头底下。
江映离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做完了一件极要紧的事。
合衣睡在了藏着信封的枕头上,江映离闭上了眼睛,聆听心脏的鼓动声。
“咚……”
“咚……”
“咚……”
“轰隆——”
忽然有惊雷起!窗外炸开银白之光,大雨倾盆!
时值夏日,老天阴晴不定。
江映离正自床榻上辗转反侧,惊雷声、雨声……种种声响将他的心跳全然盖过,不多时,便听外头人声沸腾……
江映离起身,出门,欲要一探究竟。
剃着光头的小沙弥挡着脑袋从院落外冲进来,大呼小叫喊了一大群人出去。
江映离依稀听得几声:“泥石崩了”、“山路塌陷”的话。
心里咯噔了一下,跟至了后山……
光秃秃的山头,一大片树苗都随着崩陷的泥土倒裹在了路上。
小沙弥们不得不调动灵力,清理路障。
暴雨连绵。
将落在江映离身上时,体内自发的灵力形成一道屏障。
江映离助小沙弥们一臂之力,但能起到的作用却微乎其微。
雨大得几乎遮蔽了视线,江映离瞧着这山间泥泞的惨状,不知怎的,心便无理由地沉了下去……
“……小友!”提着一柄竹枝伞,正通大师踩着雨水走到了他的身后……
江映离蹙眉道:“这山中陷落的泥土太多,若不动灵力,怕北山寺会被泥水淹没。”
正通大师沉重道:“北山寺到底已不是清净之地了——”
江映离手指收拢,心内不好的预感越发强了。
正通大师道:“有人找你……”他凝重道,“你跟我来。”
江映离什么也没说,随着正通大师一起回了寺内。
但只见一袭青衣的男修,在他刚踏入寺庙后门就缩地成寸来到他的身前,无比焦急地道:“师兄,出大事了!”
江映离一惊:“怎么回事?”
方疏华道:“范师兄指控阮错以下犯上!说他杀性太重,已成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