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头的黑暗中闪烁着猩红的光,明明灭灭的,明野冷静地将烟头按灭了,打开阳台上的玻璃,让冷风带走身上的烟味,又走回屋子里,喝了几口冷茶,才重新回到床上,躺在容见的身边。
明野的动作很轻,可容见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没有人,迷迷糊糊地问:“你去哪了?”
明野将容见的脑袋放在胳膊上,镇定自若地骗人,“没什么,去喝了点水。”
他的体温很低,冰冷的嘴唇吻上了容见柔软温暖的脸颊,容见没有躲开,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更紧地抱住了他。
明野又闭上了眼。
第二天是容见复查的日子,明野陪着容见一起去了医院。
在面对得知真相的容见时,陈医生明显挺不好意思的,虽然无可奈何,但还是欺骗了病人。
陈医生为容见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又详细地询问了他的身体情况,最后得出结论,容见的身体已经很好了,不过和一般人相比还是需要更多的照顾。
容见想要问一个别的问题,为此要支开明野,但他没有说谎,只是对明野讲:“我想问陈医生一点事。”
明野很会听别人的话外音,因此也不过是摸了一下容见的脑袋,轻声说:“那我到外边等你。”
他走出了诊室,关上了门。
陈医生有些踌躇,犹豫地问:“容先生想问什么?”
结果容见比他更犹豫,大约三分钟才吞吞吐吐地说:“上次你叮嘱说,不要有过激的性行为,那不过激的可以吗?”
陈医生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去,好不容易吞咽下去,也磕磕绊绊地说:“可,可以吧,适度适量。”
容见:“哦。谢谢陈医生。”
他站起身,很有礼貌地和陈医生告别,同手同脚地推开了门。
明野站在门外,一位打扫卫生的阿姨拎着水桶,正好奇地看着明野,看到容见走出来,又低声嘀咕了一句。
容见模模糊糊地听到她说:“原来是他啊……”
他们已经走出几步开外了,容见又转身过来,弯下腰问:“大姐,请问您刚刚说了什么?”
清洁工愣了一下,又看了眼明野,“我以前上早班的时候,经常看到这位先生也来这里,但是不知道做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陪你看病吗?”
容见听完怔了怔,对她说了句谢谢,重新挽上了明野的手。
容见不是傻子,线索如此清楚,已经可以很轻易地串联上所有事。在复健的那三个月,他没看到过一次明野,可明野却一直看着自己。因为明野在那个狭小的杂物间里,透过玻璃,看着不停摔倒复健的容见。因为不能引起别人注意,所以要在所有人来之前走进那个杂物间,在所有人离开后才能出来。所以前段时间堆积了很多工作,一直被迫加班。
踏上往下的第一个台阶时,容见很小声地说:“以后不要这样了。”
明野没有解释,他答应下来,又添了一句,“嗯,你以后也不会再生病了。”
容见就很没有办法。因为明野的意思是,因为容见不再生病,所以没必要再做这样的事。如果下一次还有需要,明野还是会继续做下去。
容见想要明野对自己更好一些,很会忍耐痛苦不代表不会痛苦,他也会因为明野不够珍惜自己而难过的。
从医院回去后还是中午,明野做了中饭,两个人吃完后,又睡了个午觉,明野吻了容见很多下,还是没有更出格的举动,可容见不知道该怎么和明野说,最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看看到床头柜前留下了张纸条。
上面写着明野今天有个晚宴要参加,估计要很晚回来,让容见不要等他。
容见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身,无所事事地翻来覆去,没有明野想陪做什么都很无聊,只能去书房看书打发时间。
因为本质是为了打发时间,容见索性准备写点笔记,书桌上却没有笔。明野对容见没什么秘密,所以容见就直接拉开了抽屉,却看到了意料外的东西。
那是一堆旧物。
一截沾着口红的烟头,一对黑色耳钉,一对翡翠耳环,一张旧照片,一个平安符,还有许多琐碎的旧物,有很多容见都记不太清从何而来,但隐约能意识到每一件都和自己有关,然后他又找到了一个手机。
那是容见高中时用的,表面上看起来还很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