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秋不爱他的妻子,即便她嫁给他,有了孩子,最该得到的东西仍然得不到,不是吗?可是同理,谢通幽曾经爱着君玉贤,因此即便他们再无关系,对方从未给过回应,他仍那么一心一意地爱着君玉贤,关系这种东西,很重要吗?”
“你有资格,跟没有资格,是由着心来决定的,而不是所谓的关系。”
沧玉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玄解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自己私底下偷偷选报了哲学,那琴盒还待在异兽的肩膀上,为夜风奏起一曲绵长的暮歌,对方只是专注地凝视着他,轻声道:“沧玉,我什么都不要,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才能决定这一切。就像之前你说的,我早已将我的心给了你,你要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接受。”
“倘若我不爱你呢。”沧玉无话可说,他的嘴唇微动,悄声道,“我要是辜负你,像君玉贤那样,永远都没有爱过谢通幽呢。”
他说不出自己与玄解的名字,那状况太残忍,连吐露都像诅咒。
“那么——”玄解淡淡道,“时间一久,我就会学着不在乎你,去做自己应做的事了。”
沧玉想起了玄解准备离开青丘的那一夜,青年冷漠的眉眼似还历历在目,转瞬他们就已经历了不少,一时竟有些许唏嘘。
“我还记得,你说想去人间看看。”沧玉低垂着头,无奈笑了起来,“只是自从我们结伴后,好似都未能在乎你想看什么样的风景,一味跟着我走了。”
玄解并不是真的对来人间有什么想法,他只是想寻找能让自己燃烧起来的东西,这样的感觉在沧玉身上有,在那个魔族身上也有。
魔气至今仍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同样记得那个五百年的约定。
倘若玄解真要寻求当初的目标,那么他早就抛下沧玉了,而不是日日消磨在这脆弱如纸片般的凡人世界之中——妖界、魔界、甚至是仙界,还有那些对于妖仙而言都堪称传说的地方。
“我不是想去人间看看,只是想去寻找我需要的东西。”玄解平静地否决掉了沧玉的那句话,他们已快要走回客栈了,远处摇摇摆摆的灯笼显露出轮廓,他声音悠长,“人间只不过是个说辞,事实上,我只不过是想离开青丘看一看——你为什么难过?”
沧玉苦笑道:“是我阻碍了你。”
玄解挑起一根眉毛,讶异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应该说,怎么不会这么想。
沧玉看着玄解年轻的面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什么都是好的,连梦想都可以短暂地遗忘,只是这难免会生出一种自我牺牲的陶醉感,日后要是发生了争执,这些事只会让彼此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