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强硬道:“规矩就是规矩,鸣山大人,你在云野想要娶妻的时候,也对他说了很多遍呢!”
鸣山灰心地走了。
当天晚上,鸣山静静地坐在病重的千手床边。
这是他们睡觉的房间,可自从千手病了以后,他就让别人来照顾千手,自己搬离了这里,说是“不打扰病人”。
孩子们大了,已经不和他一起住了,于是鸣山回到了千手的房间,静静地思索。
到现在,他才有一点明白了当初云野的决绝。
是他做错了。
千手缓缓睁开了眼睛。
鸣山注意到,低头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
千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虚弱地说:“还好。”
其实不太好,她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缓缓流逝,吃不了什么东西,成天昏睡,一天一天混日子罢了。
鸣山扶她起来,给她喂水,等到千手的嘴唇湿润了,听到她说:“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鸣山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今天还是算了。”
千手的话中,有一层意思,是说他没事从不来看她。
虽然这话没说错,但鸣山还是感觉到一阵心虚。
“快说。”千手厌烦道:“吞吞吐吐的不像个男人。”
“……”
鸣山深呼吸几口,把阿兰的要求给千手说了,千手听完讽刺地一笑。
“这是等不及我死了。”
“千手!”鸣山一惊,忙打断她。
千手咳了一会儿,瘦弱的,突出骨结的手臂,能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她确实病入膏肓了。
鸣山有些难过。
千手终于把气喘顺了:“你这个人,心该硬时不硬,该软时又不软。”千手说:“事到如今,阿兰注定是下一任祭祀,何必为了我得罪她?”
鸣山想反驳什么,千手打断他:“不就是一个大祭祀的名号。如果你怕别人觉得你无情,对外就说,位子是我主动让给她的,不就行了吗。”
“……可你明明没说。”
“那重要吗?”千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眼中的坚冰软化了些。
“你真是个坏不到点子上的人,这样的人,我是最讨厌了。”
第二天,鸣山去找了阿兰,告诉了她部落的决定。
“千手昨天说,自己的身体不行了,为了部落的发展,决定任命你为大祭祀。”鸣山表情冷漠,也不像平常那样和她说笑:“第一场天听,明天就做。做之前向全部落宣布你的继任。还有问题吗?”
“……没,没了。”阿兰努力笑了笑。
首领这是……对她不满了么?
“既然没问题,你就准备一下吧。”
鸣山说完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