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手搭在车顶,让出距离,示意柯珍下车。
祝珍斜他一眼,提着旅行包,弯腰钻出车厢。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病房,祝政抬着下巴,指了指门牌号,示意柯珍进去。
祝政离开,柯珍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才推门。
许是察觉到动静,祝淮安勉强睁开眼,那双浑浊不清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门口立着的柯珍。
见到柯珍,祝淮安情绪激动地要起身。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祝淮安手舞足蹈半天,想要扒开氧气罩。
柯珍瞧着病床上瘦骨嶙峋、老得不成人样的祝淮安,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迟疑片刻,柯珍轻阖上门,抬腿慢慢走到病床边。
见祝淮安情绪激烈到喘不过气,柯珍抿唇,沉默片刻,问:“你有话说?”
祝淮安双目瞪大,抬起发麻的手指,指着鼻子上的氧气罩,同柯珍艰难地点了下头。
他只剩这口气吊着,得尽快把话说完。
柯珍挪了几步脚,弯腰凑近病床,伸手轻轻取下祝淮安的氧气罩。
氧气罩取下,祝淮安几乎累得喘不过气。
“珍……珍,爸爸……有话……有话跟你说。”
祝淮安嗓音苍老,说几个字便面红耳赤,人费力又费劲。
柯珍侧着耳朵,凑他嘴边,示意他继续说。
“你你……你跟小政……都是我的孩子,爸爸快……不行了。答应……答应爸爸,以后好好……好好待在北京,别……别跟你哥斗了。我我……去找你妈妈赔罪。”
“珍……珍,爸爸错……错了,爸爸——”
话音未落,祝淮安骤然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