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往看台旁边的楼梯走去。
池珺叹口气,跟上去。
两人在看台上坐下,倒是把操场中练队形的队伍看得更加直观。池珺仔细研究了一圈,慢慢松口气:“还好,没有咱们院。”
钟奕坐在他身边,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十指合拢,身体前倾,是个很放松的姿势。
他说:“咱们院是在别的地方练,群里有通知。”
池珺:“……我没看。”
钟奕笑道:“之前你还说笑侯总不看通知,怎么现在也?”
池珺“啧”了声,有些不以为意,道:“方阵排练报名、遴选,然后正式开始排……麻烦。”
钟奕想了想,赞同:“这倒是。对了——”
他讲的很慢,声音舒缓。
在“对了”两个字出来后,池珺像是想到什么,喉结微微滚动。
钟奕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想:池珺在紧张吗?
他有些难得的、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想要逗一逗池珺的想法。
钟奕:“……你中学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这种运动会?”
池珺:“……”
他像是泄了口气,很无可奈何地看了钟奕一眼:“你真想问这个?”
钟奕:“那倒没有。只不过你刚才屏息静气的样子,之前都没见过,想多看一会儿。”
池珺无言以对:“哦。”
钟奕:“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咱们还是切入正题吧。”再晚一点,操场就真的要关灯了。
池珺轻轻应了声。
钟奕很认真地看着他,仍然是温和地、关切地,问:“我之前从来没想到,你当时对主办方那么说,虽然临场效果很好,但,是不是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
池珺犹豫了下,回答:“不算麻烦。就是些闲话。”在海城时,池南桑念念叨叨,像是铆足了劲,要在老爷子面前证明池珺没有接手盛源的能力。可到最后,老爷子像是被念叨的不耐烦了,一锤定音:“谁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呢。南桑啊,你也是,你年轻的时候,不是挺有闯劲的吗?”
一句话下来,池南桑偃旗息鼓。
而在京市,则是另一方面的“规劝”,让池珺遇事多想想、多听听长辈意见。
如果他习惯于听长辈意见,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这年,是盛源京市分公司成立的第十个年头,分公司总算站稳脚跟。
而五个股东开始回望海城、琢磨着从总部榨出更多资源、给养自身。
钟奕看着池珺,觉得是时候了,自己应该挑明另一件事。
他说:“我今天还在想,你把慎伟茂叫‘叔叔’——别惊讶啊,好歹是我们甲方,总要知道对面的老总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吧。”
池珺偏了偏头:“好,不惊讶,你继续。”
钟奕:“没什么需要继续的。我之前只觉得,你家境应该不错,但对于这个‘不错’,还从来没什么概念。”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对池珺说的第一句谎话。
此前至多是半真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