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奕吻他眉心、吻他唇角,说:“还分心吗?”
池珺低低笑了声。看了眼钟奕的手上的酒瓶,朝他伸手。
钟奕挑眉:“你确定?”
池珺:“嗯。”
钟奕便将还剩一半酒液的瓶子交到池珺手里。下一刻,池珺腿上发力、蓦然起身,两人姿势逆转,改作钟奕被按在沙发上。而这时候,他腰下正是刚刚被池珺捏出的那片褶皱。
钟奕仍很自如,自下而上看池珺,有心情分辨:“……你好像不开心。”
而根据经验,池珺的“不开心”里,十之八九,都与奶奶周秀君有关。
池珺耸了耸肩,身上薄薄肌肉都被这个动作带动。他身上还带着暗红色的酒痕,满身葡萄香气。钟奕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被吸引。
但池珺不开心——
钟奕就没有其他动作,只是说:“你可以和我讲。”
池珺沉默。片刻后,他对着酒瓶,直接含上一口,然后低头亲钟奕。
钟奕抬手,安抚地摸着池珺后脑,手指在一片柔软发丝中游移。
池珺起来的时候,说:“味道不错。”不知是说酒,还是说钟奕。
钟奕无奈。
池珺顾左右而言他,“我也想试试。”
……
……
许多时候,两人在一起,总是池珺一身凌乱,而钟奕依然衣冠楚楚。
这已经是某种趣味了。
可此时此刻,酒液在钟奕身上氤氲出一片暗红色。他有点心疼爱人,又觉得情有可原。如果自己还没有做好告诉池珺一切的心理准备——不是没有想过,但既然能因为其他原因搁置,那追根究底,就是潜意识里希望一切推迟——池珺当然也可以向自己隐瞒。
但正如池珺能根据钟奕神情上的一点变化猜到许多,同是枕边人,钟奕这些年,亦有许多想法。
他偶尔会拿池珺的状态与上一世的小池总对比。
从前,张笑侯出国后,小池总身边再没有可以交心谈论一切的朋友。他完全是用西装革履伪装自己,那既是一层面具,也是一种保护。他愈发安静,不过二十岁,就有了些“不苟言笑”的样子。当时钟奕觉得,要面对盛源,好友的“少年老成”很理所应当。再说了,池珺与人交际时,照样总带三分笑,谈吐得体举止大方,是社交圈里年轻一代的标杆。除了池北杨与池铭,再没人会说他不好。
这一世却有很大不同。
钟奕见过晨起时埋在柔软被褥中不想起身、迷迷糊糊中先来亲自己的池珺,也见过浴室里,生理性泪水顺着热水一起流下的池珺。
他见过生意场上衣冠楚楚、强势谈判的池珺,也见过在自己身下遮住眼睛、意乱情迷的池珺。
这样千般面孔,构成了他喜欢的、深爱的人。
时间愈久,钟奕愈觉得:我要抓住他。
牢牢抓住他。
让他留在我身边、困在我怀里。
我当然会好好疼爱他。
……这是钟奕温文面孔下不能言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