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那边长久没有新消息,大抵是换了方向。
怀瑾……他的确对玲玲、对怀瑜感情更深。至于自己,前些年,是一直忙于行舟的事,没有时间顾家。后面的年头,两个孩子长大了,不再需要自己。要说感情深厚,的确比不上妻女与怀瑾。
最终,唐德无奈、点头。
唐怀瑾心中一喜,又是一悲。
现在想来,在池铭坐在他对面那一刻,一切已经脱轨。
他从过往的某种狂热中回神,到现在,做出这样的决定,说来说去,也是“为自己”。
如果池铭选中另一只替罪羊,自己之后还能与谢玲、唐怀瑜一起回来,继续扮演这个家庭“愧怍”的养子。
如果池铭选择了他——
唐怀瑾很清楚,那夜的事,真要量刑,其实很难界定。
能查到现在这种地步,无非是警方受到三家压力。
难的是让唐家人宽心。
唐怀瑾怅然,会后悔,可已经来不及。
还是为当下计,尽快离国,观察后事。
事实上,在唐德点头之前,他已经买好机票。从海城至伦敦,直飞要十二个小时。买了最近一班航班,晚上就能离开国内。
坐上飞机时,唐怀瑾怅然,想:不知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很快,他又打起精神。失重感传来,飞机跃上云端。这会儿是下午,但几个小时后,飞机就要飞过晨昏线。
时间紧迫,没买到头等舱。他坐在机翼的位置,侧头向外看。见到瑰丽云霞,黑夜与白日就此分割。像是他的人生,在某一刻,骤然跌入黑暗。
……
……
1.28案后的第二十五天,海城警方奔赴西北,在某处乡下,施行抓捕任务。
先前,池铭被传话后,警方再去找先前的化妆工作室,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但要找一个在警方面前露过面的人,实在容易。慌张给池铭打电话的化妆师在第二天就被捕,几句话功夫,便交代一切:“池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一个人画成身份证上的样子。当时拿了一叠身份证,找了张骨相最像的。具体多少钱?一万五……我也就化了个妆啊。”哭丧着脸。
警方就问:“那你跑什么?”
化妆师道:“我听他们说,什么药,什么‘成事之后付尾款’,当时就吓得够呛。警察同志,他们是不是贩毒啊?”一副惊恐万状的表情。
专案组成员:“……”
化妆师六神无主:“我当时要吓死了,其实本来就想报案的,但又不敢。池少是什么人物,一根手指就能把我捏死。唉……”
“别说这些没用的。”负责问话的警员喝道,“对那个化妆的人,你知道多少?”
化妆师愁眉苦脸:“池少把他叫‘老六’,再多的,我真不知道。”
把自己说得十分无辜。
但警方经验丰富。这边的警员与负责与池铭“谈话”的警员一商量,就明白,两边不过在狗咬狗。对化妆师来说,是自己只负责一个妆容。而在池铭口中,他倒是承认,是自己带着“老六”去找化妆师。
没办法,那蠢货都把自己扯进去了,只能顺着编谎。
但池铭又提出:“但我也只是帮别人一个忙。具体要做什么,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