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奕失笑,扣住男友的手,手指插入池珺指缝,缓缓摩挲。
池珺表情和缓,慢慢说:“毋庸置疑,最初做这种事的时候,他不会希望自己身份曝光。如果从一开始就想抛却唐家的财产、抛却行舟,他也不会到唐先生去伦敦前,仍然在谢女士面前说很多话来示弱。”
“他希望自己仍然是唐家的‘儿子’,却希望唐小姐与你……截至那天为止,谢女士仍然相信他,这是对是错暂且不论。但有这个锚点,他就仍然有翻盘的希望。但在唐小姐与唐先生、谢女士有冲突之后,他就离开了。通话一直在继续,他明知道谢女士在打电话给他。如果他愿意接听,愿意再‘努力’一下,事情不会是现在这样。除非他在谢女士的第一个电话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之后那些时间,只不过是,嗯,想多听一些。”
说到后面,池珺停了停,坦然:“有点可怕。”而且他这样猜测,对唐怀瑜也很不尊重。
他与钟奕历来默契,大一参加模投,张笑侯就感慨,蘑菇与钟奕一唱一和、哪怕话不说全,都能接上对方的思路。
到现在,有了更多对彼此的了解,更是如此。
池珺没有再讲,而是选择岔开话题,问钟奕:“你希望唐怀瑾怎么样呢?”
这才该是问题核心。
钟奕看着他。
表情淡淡。可两人身体贴合、池珺被扣住的手指,被按住的腰,都能透露出钟奕真实的情绪——
钟奕:“希望他不会再威胁到我们。”
这不是杞人忧天。池珺明白,唐怀瑾先前下药的对象不光只有唐怀瑜,这就明确表示了,钟奕也是他的目标、眼中钉。
而唐怀瑾会对唐怀瑜“特别对待”,对钟奕则不然。他只会恨钟奕。
池珺:“‘不再威胁’,有很多方式。”
钟奕笑一笑,说:“我们……不要因为想‘处理’他,就变成和他一样。”这是他的底线。
他看着池珺的眼睛。
大约是光线作用,这一刻,小池总的眼睛很黑、很深,像是一汪幽幽潭水。又像是无尽黑夜,夜空不见半点繁星。
钟奕在和池珺确认。
而池珺唇角勾起一些,眼睛也弯起来,脸颊上有梨涡,方才的异样气质瞬间淡化。
他语调懒散,说:“想什么呢?让他输,输到买不起机票、没钱回国。唐小姐不也说了,唐先生现在很懊恼,觉得之前不该给他那么多钱零花。”
行舟是唐德一手创立、拉扯的。从前唐怀瑾是他的孩子,所以他对唐怀瑾大方。哪怕后来得知唐怀瑾不是亲生骨肉,唐德的想法仍然是,把行舟一分为三,不会缺了唐怀瑾那份。
直到他知道,自己养出来的,是一个会害自己女儿、害自己亲生儿子,转脸还要卖乖装好的衣冠禽兽。
唐德骤然懊悔,可给出去的东西,却很难收回。
池珺含蓄地:“我们来帮唐先生一点小忙。”
钟奕挑眉,露出点“洗耳恭听”的模样。
池珺:“这事儿找猴子。他擅长。”
自从先前一晚赢了二十万后,张笑侯便被一个数学爱好者组织留意到,邀请他加入。
张笑侯与池珺提了一句,没说更多后续。但这会儿打电话给他,张笑侯听完前因后果,很快答应,“还蛮有意思啊。行,我找人,看能不能组个局。”
这很快这成了那个组织里的一场小游戏。
两天后,拉斯维加斯,某个21点赌桌,来了一群肤色各异、年龄各异的来客。他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唐怀瑾甚至不知道,原来这些人背后还有联系。
而张笑侯在二楼看着,与池珺直播:“桌子上除了唐怀瑾,就是我们的人……开始了。啧,我才没在国内多久,怎么就有这么多事儿啊。回去以后,你可要好好和我讲讲。”
第160章 捉摸不透
赌场灯火通明,分不清时间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