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什么好介意。
这也是一种自信。池珺相信他的观察力,相信他得出的、“未婚夫没有说谎”的结论,明白钟奕与那个“池珺”真的是朋友关系;同时自信,笃定钟奕对他的感情,不会患得患失、犹犹豫豫。
他知道:我也是很优秀的人,我值得被钟奕爱。
池珺说:“我比较想知道,‘竞争’的过程。”
他想一想,说:“之前在ICU,你和我讲了一些。昨天下午,爷爷和妈也给我大致说过。是,他做的那些事,让爷爷寒心。可说到底,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他也一定会狡辩……到最后,很可能是池北杨全身而退。最多李医生被吊销执照,根本不伤筋动骨。”
“所以,”池珺道,“我想知道,你们那时候,是怎么对付池北杨的。”
来借鉴一下经验。
钟奕整理思绪,回答:“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比较有针对性的‘商业竞争’,去抢盛源地产的标,同时再对内部进行一些渗透。上辈子,我和他要艰难很多,没有现在这么雄厚的资金。每一步都要算计……但是,”他话锋一转,“在二十八岁那年,出了一个意外。”
池珺屏息看他。
钟奕:“我和‘他’,原本已经达成共识。这是一场持久战,可能要打十年、二十年。也不是打不起。可那一年,池北杨忽然就倒了。”
池珺:“倒了?”他斟酌着这个用词,有些玩味。
钟奕淡淡道:“中风,在一个情妇床上。”
池珺看着他,没说话。
钟奕能看出来,池珺的表情很怪,像是惊诧、好笑,又难以置信,仿佛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化作流水。
钟奕:“池铭接手了池北杨留下的东西,但他不能服众。所以,他去找池南桑。”
池珺“嘶”了声,“有些难办。”
“当时,爷爷他……也不在了。”钟奕说,“他的16%股份,给了你和池瑶,一人一半。一定程度上,这反倒拉小了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剩下的,就是散股,还有说服股东。那年董事会前夕,你去京市,想再搏一搏。情势和现在差不多,看来当初的局面,都是有迹可循。”
池珺打断他:“等等,你说爷爷?”他神色一紧,语速加快,“爷爷怎么了?”
钟奕回答:“病故,癌症晚期才查出来。”
池珺沉默,脸色渐渐难看。
钟奕轻声说:“是,我这会儿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明明会定时体检,却会出那种事。”
池珺喉结一滚,说:“然后呢?”
钟奕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过去”了。与他无关。
他想要确保未来。
钟奕:“我在接‘他’的时候,出了事故。”轻描淡写,“再睁眼,就是大一军训。”
池珺沉默片刻,问他:“车祸?”
钟奕一顿,点头。
池珺看他,眼里多了点心疼。
钟奕顺势道:“小珺哥哥之后要安慰我。”
池珺轻声道:“好啊,怎么说?”
钟奕:“在车里,消除一下我的心理阴影?”
话是这样讲,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