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黑,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康童成便扒着没有动,姜寒最后的话,字句简洁,却说得阴狠。他知道男人是生气了,但是这却是必然。对于男人来说这是忤逆,或者说是不听话,但他却不得不如此。
姜寒一路疾驰,就好似在公路上试验自己的驾驶技术一般。在挂了电话之后他便后悔了,他那样说无疑就是真的将少年推开了。明明可以用温言软语劝回的,但是那时他却觉得怒火中烧。
他受不了少年说出离开的话语,那就好似一直在自己身边的雏鸟,忽然翅膀硬了,而后便要飞走了一般。
对于少年忤逆一般的言语更是受不了,只因为少年向来言听计从,甚至……毫无主见。或者说是他让他没有了主见,因为他总是少年等在身后就可以,只要在他身边就可以,只要接受他的爱,接受他的吻就可以……
猛的一脚踩了刹车,却因为惯性,头险些撞在了车窗上。身后的车更是喇叭响个不停。
姜寒抬起头,是不是他真的做错了?
从30岁开始他就不在质疑自己了,因为那时他需要绝对的自信,而之后他的自信也确实给他带来了财富,这么多年的沉淀下来,无疑,那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而现在也是他第一次开始质疑,他是不是真的错了。对于康童成,他一直采用的是保护与隔离,这是为了他好不是吗?
与康童欣也不过最多一年的相处,能有多么强烈的感情,在他的印象中,少年虽然有些软弱,却也称不上善良,而又经过他的多番教导……
那么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让少年想要离开……姜寒趴在方向盘上,似乎是如何也想不透。
康童成感冒了,在趴在桌上睡了一晚后,彻底的感冒了。他睡得并不安稳,却也因此忽略了料峭春寒的威力。
一大早是因为刺眼的眼光醒来的,头昏沉的就好似脸站起身都做不到,趴了一夜的身体浑身酸疼。
鼻子已经完全塞住了,康童成吸了两下,最终放弃只能用嘴巴喘气,呼出来的气很烫。康童成知道自己发烧了,艰难的撑起身,缓步的走到了卫生间。
那面半身镜中照出来的人异常的苍白,甚至是憔悴的。深黑的眼圈,微肿的眼皮,干涩的嘴唇。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却还是这幅样子了,想想也就是自己在折磨自己而已。
没有热水,便用冷水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之后,康童成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些。这个时候若是病倒,可不会有人照顾的。如此想着康童成便拿着钱包下了楼。
因为出来的匆忙,他并没有带任何的药品,此刻也只能自己出去买。虽然天上的太阳已经升起,但是毕竟是清晨,还是带着些微的寒意的,而对于康童成无疑便更加明显了。
他双手环胸,缓慢的往前走。身体不时的会微微一颤,脑袋在走了不多时便又开始迷糊了。